也是有些巧,在她还未决定接下来是去府衙还是客栈的时候,一抬头,竟就这样与迎面走来的赵安白撞了个正着。
甫一见面,周献玉便觉得赵安白神色不对,可她什么都没有问,只说自己查到真正的“林清平”与玉京箫的关系了。
这话听得赵安白一愣,差点以为自己记错了,他们两个明明分过工了,难道该去查“林清平”的人不是他吗?
当他发觉她压根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仍旧自顾自地将所有事情都调查了个遍,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头涌起了一瞬的愤愤不平。
然而,这股情绪转瞬即逝。很快,赵安白便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不过是从始至终都坚守着自己的原则。这个原则便是,她谁都不信,尤其是他和陈宴,她只相信自己。
只是初识时这样也便罢了,如今他们也算共同经历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朝夕相处,默契地探寻着许多秘密,不说有什么深情厚谊,也该放下些提防之心吧,她怎么就半点动容也没有呢?
霎时间,他的脸上闪过诸多复杂难言的神色,周献玉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等他又平静下来之后,才一语点出他的心事,“你在想我怎么半点都不信你?”
她这样直白,赵安白难免有些窘迫,偏过头不说话。
周献玉却笑了笑,故意跨了一步又站到他面前去,“我不信你,那你信我吗?”
“我怎么不信你?”赵安白只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他又不是陈宴,何时不信她来着?
“陈宴就不信我会告诉他那胎记的真相。”周献玉的目光在他身上晃了一圈,看着他衣上几处不平整的褶皱,然后笑了笑,“那你信吗?”
赵安白被她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本能地伸手去抚平那与陈宴动手时被扯出的痕迹。
周献玉等着看他心虚的神情,可赵安白低下头不过一瞬,很快又直视起她的目光,郑重道,“我信。”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了。
周献玉愣了下,还未想好如何应答。
赵安白又开了口,“我刚刚去见了陈宴,他说他找到孝仁太子之子了。”
周献玉面色未改,平淡地应了一声,“哦?”
她这样的反应并未激起赵安白心中分毫的波澜,他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她这样的做派,甚至早就预料到了她会如此。
“你是不是知道他能找到什么线索?”他笃定道。
周献玉不语,只是看着他笑笑,问他听到陈宴那样说了之后又做了什么。
赵安白没有一刻犹豫地摇了摇头,说自己只听了这句话,什么都没有问。他相信陈宴是真的有线索了,但并不相信对方会将这件事告诉自己。
“我与他各为其主,他的话,无论真假,我一句都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