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新帝即位之后,陇国公一党与新帝便只是维持着表明和平。只是师出需有名,新帝之位来路不正,那就扶持一个正统继承人。为此,陇国公早就在官员之间暗中散布了有关孝仁太子之子的事情。尤其是在新政推行的这个关键时期,官场上下本就人人自危,对于皇权正统这样的事更是格外留意。
林清平常年在官商两道游走,勾结各方势力已久,以他的消息灵通程度,恐怕早就知晓了此事。不仅如此,他极有可能亲眼见过一个身上带有胎记的人。此人的年纪和经历与传闻中孝仁太子之子极为相像,通身的气派更不像汧阳县之人。
目前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他知晓此事之后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是想验证真伪,还是打算牢牢捂住这个秘密?
无论如何,当下他们最迫切需要的就是证据,不管是物证还是人证都成。物证也许是霍如娘手里那个已经被抢走的东西,而人证……
“你算算咱们说的这些事情里,还有几个人是活着的?”周献玉叹了声气。
赵安白仔细一想,最后能数出来的人也就是绝不会开口的真假林清平,还有立场不明的镜夫人,以及……
“金桐。”他忽然意识到了她开口的目的。
周献玉一下子笑了,说了一句很有陈宴作风的话,“查来查去都是麻烦,不如直接把还活着的金桐抓了,不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陇国公派来的,也能知道那歌伎娘子知不知道明月的事。有现成的人证总比咱们在这儿凭空推测多年前的事情要强吧?”
她甚至觉得这算是意外之喜了,对付活人总比追查尸骨无存的死人要容易许多。
可提及此事,赵安白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周献玉抬眼一瞥,立刻说道,“放心吧,这事用不着你帮忙。”
她当然清楚,无论他是否知晓内情,终究是与金桐站在同一阵营,此前又多次打过交道,恐怕不方便出手。
可是她表明了这个心思之后,赵安白的脸色反而更古怪了,“那你想如何做?不会是自己……”
他毫不怀疑她会说出她要自己亲自出手。事到如今,无论她做出什么事,他都不会再大惊小怪了。
只是周献玉这次却摆摆手,说自己又不懂剿匪打仗,逞什么能啊。
赵安白这才稍稍安心。
但也不过一瞬,身边的姑娘又说了一句,“我有个更合适的人选。”
她一向是说干就干,有了主意之后就调转了方向,径直朝着别的方向走了。
而赵安白一路跟着她走到他们最初落脚的客栈,不出所料地看着她进门就要去掀陈宴的被子,幸好陈宴早就察觉到了,在她动手之前先跳下了床,“干什么?”
说着,还震惊又狐疑地瞥了赵安白一眼,像是在怀疑赵安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