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扇一开,映入眼帘的还是那熟悉的摆设,只是此刻正在密室内对峙的人变成了另外两人。
说是对峙也不尽然,那桌上摆着一壶热酒,几个酒杯,对坐的一男一女偶尔还会举杯敬一敬彼此。
那是林清平和周献玉。
“来得正好啊。”听到门响声,周献玉偏头瞄了一眼,瞧见他们两人时还招呼他们过来坐。
陈宴紧绷着神色没有挪动脚步,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可身后的赵安白却按住了他的手,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然后越过他走到那桌边坐下。
没多时,陈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也放下了手,走到那边入座。
而从始至终,林清平都没有移开目光去看他人。他还是平日里那副张扬的装扮,或许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酒,额上的玉兰花也越显艳丽,眼眸婉转俱是风情。
可此刻那双多情的眸子却紧紧盯着面前的周献玉,“我真是不明白,案子的原委你也查了,该知道的秘密你也知道,就连那画像上的胎记都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直到此刻你还能捂着那个秘密不肯说出口。”
“或许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未能得你亲口证实吧。”周献玉毫不躲闪地正视着他那审视的目光,然后笑着问起了自己最后的几个困惑,“你杀了如娘,就是因为她拿那画像的事威胁你了?”
林清平没有否认。
但他实在不解,“你与霍如娘才相识了几日,就为了查出她到底因何枉死,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牵扯了这么多人与事,费力去剥丝抽茧,甚至把七年前的案子也查得一清二楚,却只是为了给霍如娘报仇雪恨,让霍如娘死个明白?
“你不明白?”周献玉收敛了笑意,目光锐利直直看向他,“我还以为,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想要为人报仇雪恨的心思有多坚定。”
这句话显然触碰到了林清平最不愿意提起的禁忌,他握着酒杯的手上青筋尽显,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一日,霍如娘就是像你这般挑衅我的。”
时隔这么久,周献玉终于从凶手口中听到了霍如娘被杀那一日发生的事。
那时霍如娘听到了武安侯府落罪的消息,很快便慌了神,生怕这事连累到自己的女儿,于是找了马三想要出城,但当时马三的哥哥也在场,觉得霍如娘那慌张的模样实在可疑,便找到林清平禀告了此事。
若只是寻常歌伎,自然无需他们如此费心,但霍如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林清平却知道她是当年击鼓鸣冤状告县令的那个人,一听说她要出城,便心知她听说了武安侯府的事。而霍如娘在找到马三之后显然也觉得自己太过急切,在清河馆派人来问她怎么突然不做工之后,又佯装镇定。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节骨眼结识周献玉。
武安侯府的事,林清平本不想插手,可是霍如娘却结识了周献玉。周献玉是何许人物,旁人不知,难道林清平还能不知道吗?他已经找周献玉不知找了多久,如今对方突然出现在云州,这对他而言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
“你与她相识,让我盯紧了她,可却被她误会,以为我是发现了你女儿的身世,慌张之下竟然来找我对峙,我本不想理会她,但她竟然敢那幅画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