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白与陈宴赶到云州,已经是几日后的事了。
那日周献玉派人送来口信,还说了三人才知道的暗号让他们放了桃笑,但她自己却孤身回了云州,即便他们快马加鞭去追,也比她迟了一步才到城中。
一进城,陈宴便气急败坏地去寻人,很想问问她什么叫做她先回云州抓镜夫人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是她擅自拟定的计划吗?她周献玉没把画像拿回来,自己就匆匆跑回云州,却不去对付林清平,反倒将矛头对准了一个弱女子。
祸及家人,最为不耻,这是她周献玉能做得出的事吗?
此事定然有异啊!
陈宴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不对,但他在云州城里找了半日,都没看到周献玉的身影,再回富贵酒楼,却见酒楼里连名扬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离开云州之前明明将孩子托付给掌柜夫人的,可是回来之后掌柜夫人却说孩子已被亲眷带走了,对方还拿出了周姑娘给的信物。
“她哪来的什么亲眷?”陈宴听了只觉荒谬,接着扭头看了不慌不忙的赵安白一眼,“你家的女儿都被人带走了,你竟然半点不急?”
“如今急又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寻人,你的那些人手呢?”赵安白反问他。
当日设伏抓金桐和桃笑,就是陈宴先让他带来的人手去抓了虎头山的那些人,这才让计划变得容易起来。这人身为嘲风阁阁主,说他当真是孤身一人来到云州,谁也不会信。如今案子终于了结,他也总算是不装下去了。
可面对赵安白那颇有些嘲讽的语气,陈宴却甚觉荒谬,转而问他,“那案子已经了结了,现在就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你是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云州的吗?”
他急着寻周献玉,不为别的,为的是那胎记的事,他已经等得足够久了。
可即便提起了自己最关切的事,赵安白仍是无动于衷,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像是在品评着什么,最后得出了结论,“当未婚夫,你果然是够差劲的。”
陈宴脑子里本就绷着根弦,听了这话,那根弦倏然拉紧,仿佛下一瞬就会“啪”的一声断裂。
但他强忍着怒气没有在此刻与赵安白计较,只是狠狠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便摔门离去。
十里乐坊和富贵酒楼都没有周献玉的身影,但若是她离开前所说的话为真,那此时此刻她必然会在另一个隐秘的地方。
陈宴与赵安白心里都已经猜到了此处,所以即便没有同行,也一前一后来到了那扇门前。
这是知州府望月楼的那间密室。
其实在来到这府邸的时候,赵安白便已经隐隐察觉出了此处有些不对,偌大个知州府出奇得安静,竟然看不到一个仆从的身影。但眼下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细查,面前的陈宴也先一步推开了那扇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