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有不舒服吗?”
不是错觉,清清冷冷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而且不仅声音好听,没有巴掌大的脸,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像是有磁力,嵌在冷白的皮肤上让人移不开视线。
对方也没说话,就这么迎着他的目光让他看了个够。
乐晨安的肚子突兀地咕噜了一声,两个人都有些错愕。
“先出来吃点东西吧。”对方忽然笑了,他在宽和的笑意里看出了些揶揄。
乐晨安披着毯子跟在他身后来到客厅:“那个……我的衣服……”
虽然他在高中的时候就现自己喜欢的似乎不是异性,但平时他也并没有扭捏成这样,只不过是眼前这个人有点特别,他只要看到对方那双眼睛内心总有抑制不住的悸动感。这种情况下让他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实在有点不自在。
对方没有说话,对着沙一挑下巴,径直去开了烤箱准备餐食。
沙扶手上搭着一套休闲服,乐晨安用最快的度套好衣服,两人身材相仿,大小合适。衣服一股淡淡的混合花香,还带着苹果味,和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今天谢谢你了。”乐晨安走过去帮他端盘子。
“不谢,算你运气不错,如果今天的天气再恶劣一点,或者你受伤了,再或者求救的时间再晚两个小时,可能结果完全不同。”他盛好意面,将盘子塞给乐晨安,一阵奶油的香气直扑面门,饥饿状态下的人尤其受不了这种高热量刺激。
“啊不好意思,我……不会滑雪……不太懂这些。”乐晨安忍住口水将盘子放到桌上。
“不会滑雪就敢上双黑道?”那人也端了盘面,坐到他对面,看不出情绪地问。
“呃,什么?黑道?”北野武那张标志性的狰狞笑脸忽然浮现,乐晨安没听明白怎么这个雪场还跟黑社会有关?
“你……是第一次滑雪?”这次能看出情绪了,对方的眉头一锁,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上周,一个女游客,我们第二天找到她的时候帽子手套滑雪服被她扔了一路,尸体蜷缩在水边。”他叹了口气,松了松眉头:“不要以为这些事离你很远。那些意外冻死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乐晨安没敢搭话。要这么死了确实挺傻x的。
“双黑道一般是指滑雪场最难的雪道,初学者在绿道,熟练一些的可以去蓝道。黑道和双黑道的倾斜度很大,没有经过人工压雪铺路,是给高水平的业余玩家和职业玩家准备的。你今天上的就是最难的双黑道。”他用叉子扎了一块鸡胸肉送进嘴里,唇上占了一层奶油:“你叫什么名字?”
“乐晨安。音乐的乐。”
“乐晨安。”那人用好听的声音,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次他的名字:“你胆子太大了。”
乐晨安无奈叹气,他胆子一向不算大,也很少惹麻烦:“工作关系。不然真的不会上去。”他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机,已经被贴心的充满了电,但没有一个未接来电,他在雪地里消失了这么久,一行人没有一个真正在意。
“暮寒。”对方忽然自报家门:“暮霭的暮。”
“幸会。今天多亏你。”乐晨安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回那人脸上,那双眼睛的虹膜颜色偏浅,灯光映在里面的颜色像浓稠的蜂蜜,介于金色与琥珀色之间。
第3章枫糖龙舌兰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乐晨安听得心惊胆寒,止不住后怕。
“你带着白色头盔,穿着白色裤子,只有上衣有一部分绿色,简直可以完美地融入雪地了,能找到你真是运气好。”暮寒一定要等嘴里的东西完全咽下去才会开口讲话。
白色头盔是薛晓硬换给他的,裤子也是。不然不小心拍到腿会穿帮。
“多亏你了。”乐晨安用叉子在盘子里转了半天,有点心不在焉。
“你做什么工作?在实习吗?”暮寒已经吃完了,将盘子推到一边,抱着胳膊靠着椅背。
“摄影助理。今年刚毕业。”乐晨安冲他呲牙一笑:“你呢?”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视线下移毫无遮掩,直直盯着他的嘴问道:“你多大?”
“2o。”乐晨安知道对方是在看他的虎牙。很多人都会这么看他,因为大部分人的虎牙都是左右对称而生,并且是圆滑的钝角,而他只有一颗,正面看角度尖锐,利器似的不怎么可爱,其实带上厚度并不尖利,更不会像别人担心的那样咬伤自己。
“2o岁就大学毕业了?学霸啊。”暮寒脸上总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是真心称赞还是客套话。
“上学早。而且我是艺术生,不是学霸。”其实乐晨安文化课确实还不错,父亲从小要求严格,放了假别的小孩都跑出去疯玩,自己却被关在家里,电视遥控器和网线都被收走了,只能看书。
“你呢?是在这边留学还是定居?”他问暮寒。
“我,家在这边。”
“那,你多大了?”
“23。”说到自己的情况,暮寒的回答都很简练。
“你学什么专业的?体育吗?是滑雪教练?”乐晨安总算是吃完了一大盘意面。
“工商管理。冬天的时候在这边做点兼职。”暮寒想了想:“目前算是职业滑雪运动员。”
什么叫……算是……
聊久了两个人精神都有些涣散,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凌晨3点了。依然没有人找过他,乐晨安盯着手机起了呆,情绪虽然不高但真谈不上失望。他默默盘算着等会儿回去之后要怎么平静面对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