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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东宫势变,十岁的6卫青死里逃生,在乱葬岗遇见七岁的苏霓儿。
一番艰难的折腾后,他和苏霓儿逃出乱葬岗,本打算分道扬镳,谁知苏霓儿非得拉着他住在东巷,住在东巷破烂不堪的茅草屋里。
住所差些便也罢了,她还逼着他洗衣做饭!
自小生在金窝窝里的皇太孙哪里干过这些?
那是一个冬雪初融的春日,簌簌冷风吹得街道旁的枯叶乱晃。
潮湿阴寒的巷子尽头,一栋低矮的茅草屋前,七岁的苏霓儿斜倚在破破烂烂的门框处,嘴里吧嗒着他讨来的半串冰糖葫芦,将脱下的带着补丁的衣裳扔到他头上。
——“喂,洗了,”
他有名字,他叫6卫青。
他已经告诉过她了,可豪横的她偏喜欢这样大呼小喝,极少唤他的名字。
他强忍下心中的怒意,不情不愿地拿下头上的破衣裳。
门前有一个破了边的木盆,里面盛满了他从水井里提上来的水。
初春的天寒得很,井水带着冰雪的刺骨凉意,任谁的手往水里一泡,准冻得红红的,不多时就能生出一个又一个的冻疮。
他那双拿惯了狼毫的手,碰过冷水、做过粗活,早糟糕得不成样子。
他蹲下来,背对着苏霓儿,将她的破衣裳泡进水里,反复搓洗,越洗越是难平。
若不是他有把柄被她捏着,他何故受这等窝囊气?
心中不愿,手上的动作没了分寸,力道稍稍大些,便将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裳搓坏了。
——“撕”
衣裳被撕裂的声音清脆,响在晨间寂静的巷子里。
身后苏霓儿冷嗤,“这就觉得委屈了?那些为了让夫君安心读书、心甘情愿洗了十几年衣裳、手上全是老茧的人,岂不是要气死?”
苏霓儿手里拿着半串冰糖葫芦,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抬头望向旭日东升的天际。
“有些人呢,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好,却不知他穿的每一件衣裳都是别人一针一线缝的、他吃的每一粒米都是从别人嘴里省下来的;”
她伸出干瘪的手儿,晃在微红色的霞光里,仔细地瞧了又瞧。
“还有些人呢,把自个的当牛做马误以为是深情,以为对方会感动,结果活生生将自己活成了笑话。”
6卫青眉头紧蹙。
老实讲,他听不太懂苏霓儿在说什么。
她总喜欢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似是抱怨某个负心的男子,又似在拐弯抹角地骂他,神经兮兮的,等他真正儿八经问她时,她偏又不说话了。
也是,七岁的孩子,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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