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锦袍上,有一处不甚明显的水渍。
他忽然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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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十五一大早就去了太医院,将太医院的院判都请了过来,又请来医女。
陈嫣还未睡醒,医女们在她的偏殿外候着。萧决看了眼,回身看向几位老太医。
他将事情隐去头尾,向他们询问这种情况该当如何。老太医们凝神思考,片刻后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回殿下话,老臣等并未听说过还有这等病症。只是女子身怀六甲时,那处疼痛倒是有的,对房事的欲^望也可能会上升,兴许并无大碍。”
萧决垂眸沉思,又问了些事,这才让他们等着。
偏殿的门打开,说明陈嫣醒了。
她昨晚睡得可沉,一觉醒来还有些茫然,看见门外许多陌生人,更是撇嘴。不过她自己说的话,自己也明白,生病了就应该看大夫。
她只能祈求,千万不要再喝苦药。
待她们替她梳洗打扮好,医女们依次进来,说明来意,奉萧决之命替她看诊。陈嫣虽有些不情愿,还是伸出手让她们看。
医女们围着陈嫣看了许久,又将人遣出去,看了看她心口的情况。
最后也与太医们得出一致结论,兴许是因怀孕所引起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有记载,并不算很离奇。
萧决得到答复,心下稍安,命十五送他们离开。
陈嫣黏黏糊糊地又缠着萧决,她也听懂了,反正说她这不是病,不用担心,但还是开了些药。她愁眉苦脸,不想喝药。
萧决安抚道:“不苦的,不用怕。”
陈嫣哦了声,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与他一道用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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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本就是宫中的名人,他的事早闹得众所周知,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与平南侯府的表小姐有什么,且如今那位平南侯府的表小姐就大摇大摆住在东宫。
对此,有人单纯地探听八卦。
“你们说,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谁知道呢?不过那位姑娘生得真好看,好似天仙,与太子殿下瞧着倒是相配。”
“配什么呀?她可是个傻子。”
……
也有人表露出隐约的不屑,总之沸沸扬扬,连钟贵妃宫里也无法幸免。
萧成俊从进宫到现在,已经听见这事三次,他冷笑了声,不屑道:“他与人苟且勾搭,闹得这么大,也不见父皇说什么。父皇可真是偏心。”
钟贵妃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话可别出去说,你父皇对他的终生大事一直关心,如今终于心愿得成,自然不会说什么。何况这有什么?男未婚女未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萧成俊不满:“母妃,你怎么也帮着他!”
钟贵妃哼了声,说:“本宫不是帮着他,本宫是帮着你。听御前的人说,那日太子铁了心要娶她做正妃,你父皇龙颜不悦,十分不高兴。太子若是娶她做妻,她一个傻子,又没有强大母家,这不就是你的机会了?他最好是越钟情至深,如此一来,便越顶撞你父皇。不论是你父皇,还是天下朝臣,都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人做一国之母?你当抓住机会,俊儿。”
钟贵妃和萧成俊分析利弊,萧成俊面色稍霁,但仍有不安。
父皇从来看重萧决,他又是皇后嫡子,皇后母家势力强大,光凭这么一点事,就能扳倒萧决吗?
钟贵妃瞪他一眼,嗤笑道:“正因为他样样都好,才更要抓住他的错处,寻找机会。你既然今日进了宫,也去给你父皇请个安。你父皇如今和他们母子俩僵持,你去露露脸总没坏处。”
萧成俊应下,在钟贵妃那儿坐了会儿后,转去晏清宫。
皇帝难得清闲,问起萧成俊近来如何。萧成俊笑着回答,不动声色说起萧决的事。
“父皇,皇兄终于肯成家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淳安帝点头,微笑道:“是啊,太玄子大师果然灵验。”
父子俩一番寒暄,萧成俊没能套到淳安帝的态度,有些气馁,离开时竟遇上萧决。萧成俊命人落辇,逮着机会要嘲讽他一番。
“皇兄留步。皇兄这么大的喜事,臣弟还未来得及道贺。”
萧决不想和他废话,并未搭理。
萧成俊有些恼怒,口不择言道:“从前臣弟竟不知,皇兄原来喜欢这种口味?听闻那平南侯府的表小姐美则美矣,就是脑子不好。皇兄啊,这样的人,她分得清什么叫喜欢吗?日后她该不会……”
萧决冷冷地瞥他一眼,眸色冰冷如刀,萧成俊将话咽下,目送他离开。
“他瞪我做什么?我不过实话实说,本来就是。日后那傻子难不成还能替他操持什么?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还得照顾她。”
侍从心想,您这说的话又不好听,人家可不得瞪您么。
“切,走了。”萧成俊还有些沾沾自喜,因为萧决今天居然没动手,若是往日,他早动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说得对啊。
萧成俊深觉自己扳回一局连走路都不由昂挺胸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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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俊的确说得对,萧决走神。
其实说到底,陈嫣搞不清楚什么叫喜欢。纵然她说,更喜欢他。可这喜欢,与他所要的喜欢,是否一致呢?
萧决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