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将话说到这份上,沈嬷嬷便也不再劝她。
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沈嬷嬷心里明白,乐容已经是打定主意要谋算这些,若是自己再阻拦,恐怕到头来她还会对自己生出怨恨的心思来,觉得自己不想让她好。
就这样,乐容托了关系,从绣房调到了文庆殿来。
她确实与之前那些个自荐枕席的宫女很是不同。
她很擅长等待时机。
在还不曾找寻到时机的时候,她只默默在文庆殿做着打扫的事,穿着打扮也都与寻常宫女一样,不曾刻意打扮做过吸引旁人注意的事。
时间久了,沈嬷嬷不曾再听到过有关于乐容的消息,还以为她已经熄了那种心思,但她不过依旧在等着时机。
这几日周景和都在文庆殿借酒消愁的事旁人或许不知,可她作为在文庆殿做事的宫人自然知晓。
她虽不清楚周景和与长星二人之间具体到底生了什么,却也能凭借着如今生的这些事儿猜到几分。
这回的机会,便是她一直在等着的时机。
等入了夜,她便按着长星的模样施了淡淡的脂粉,将原本略微有些上扬的眉眼往下压了压,又将稍厚的嘴唇用脂粉改了改……
一番折腾之后,她那原本与长星全然没有半分相似的面容,眉眼瞧着竟与长星有了四五分的相似,若是到了夜里,更能像个六七分。
乐容对着铜镜照了照,显然已经很是满意。
再等天色稍稍暗些,她才掐着时机借着承文殿洒扫宫人的身份混了进去。
这会儿周景和方才将一坛子酒饮完,正要打开另一坛子酒,却见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他下意识抬头,恰好瞧见那张与长星像极了的面容。
第65章
◎容美人◎
见周景和在抬眼看见自己的时候愣住,乐容心中一喜,轻轻贴近他的身体道:“陛下,酒喝多了伤身……”
周景和的眼睛微微眯起,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乐容这张脸真的与长星极为相似。
可周景和还是在伸手触碰到她的脖颈之后用了力气,便将她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乐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周景和这是否是已经觉她真实面目便已经被他骤然掐住了脖子,只能哀声唤道:“陛下,陛下……”
周景和的手却越收越紧,眼里好似隐含着滔天的怒火,他讽刺道:“哪怕是已经烧焦了的尸身,朕也能一眼辨出到底是不是她,你以为凭着你这张涂脂抹粉的脸,就能骗得了朕?”
乐容这时候已经没法再出声音,她不得不伸手竭力想将周景和的手掰开,疼得眼泪止不住往下落,不过周景和的那只手却依旧死死掐着她的脖颈,并不曾因为她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而生出分毫怜惜来。
死亡临近,乐容的心里早已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所笼罩,之前那些所谓野心也都被彻底击了个粉碎。
到这会儿,她心中唯有的那个念头便是活下去。
于是即便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依旧拼命的想要向周景和讨饶。
周景和原本是想直接将着宫女杀了,这种爬床的宫女他见得多了,只是这回这个要比从前那些只知道脱了衣服往榻上躺的稍微聪明些,知道扮成他在意的人的模样。
可这却让他心里更是厌恶。
一个只知道爬床的女子,怎么配与长星相较?
可就在这女子要断了气息之时,周景和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松开了这女子。
乐容一被松开便止不住倒在地上猛的咳嗽,稍稍缓了片刻后又连忙跪地哀求道:“陛下,奴婢知错了,求您饶恕!”
她来不及细想为何周景和原本都打算将她杀了,后边却又变了主意,她只知道如今自个这条命还是握在周景和的手中,只要他有心,想杀了自己就如同踩死蝼蚁一般简单。
所以回了神之后片刻也不敢耽误,只能跪地讨饶。
周景和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端详着跪在身前的宫女,四周安静得可怕,让乐容的身体也不由得有些微微颤。
如果是生方才那桩事之前,她见周景和这样打量着自己,会毫不迟疑的以为是他对自己生了兴,可如今,她实在不敢再往那个方向想。
只觉得害怕。
半晌,周景和开口问道:“你是哪里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乐容不敢撒谎,老实答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是承文殿的洒扫宫女,名唤乐容。”
周景和默默将她的名字重复了一遍,而后才道:“你退下吧。”
乐容听他这般随意的放过了自己,心里自然意外,她原以为事情闹到了这份上,她就算是不死在这里,也得丢上个半条命。
却不想还能好端端离开。
不过她也不敢迟疑,连忙福身告退,生怕动作慢了周景和又变了主意,到那时候她就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彼时,乐容心里虽有不安,可到底还是为能捡回一条命感觉到高兴。
她想不到第二日,会有公公来向她宣旨,说陛下的旨意,将她封为容美人,赐居承阳殿。
乐容捧着那道圣旨,直到过来传旨的元庆向她说了恭贺的话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这并非是在做梦。
她紧攥着那道圣旨,面上终于露出笑意:“多谢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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