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抠了抠脸颊,说道:&1dquo;可不可以算我无功无过?”
苏梦枕叹了一口气。
听他这叹气的调子我就觉得不对。
果然,我就听见他说道:&1dquo;戚姑娘帮我金风细雨楼这么大的忙,苏梦枕无以为报,日后戚姑娘有用得上苏梦枕的地方,苏梦枕定然万死不辞,只是今番郭东神误送戚姑娘刀下,即便有万种情由,苏梦枕也不能当做无事生。”
他话说得已经很直白了。
我觉得很委屈,但也知道错确实在我,假如我能不要那么托大,在给苏梦枕治伤之前好好商量,为了自家卧底的安全,他自然会事先提醒我,都是我自以为是,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我觉得委屈,是因为苏梦枕用着一张我爹的脸,对我冷冰冰地说话。
这是不对的,他用着这样一张脸,就该在见到我的时候收敛起一切的伤感愁绪,嘴角上扬,叫我一声宝宝。
我一连深呼吸三次,只说道:&1dquo;我走可以,明天你让树大夫来神侯府,我教他怎么替你治病,还有每个月的月底,我要来看你一趟,你的病只靠喝药是没有用的,一定要用内气引导病毒才有效,这不是欠我人情,而是我要的报答。”
苏梦枕定定地看着我,然后说道:&1dquo;好。”
我转身就走。
下了天泉山,迎面来了许多宾客,有很多人送礼,礼物一件又一件地从山下被运送上来,我逆着人走,身后忽然有人叫住我,是薛西神。
薛西神带着几个扛着屏风的人,面带尴尬地看向我,说道:&1dquo;这、这是方小侯爷送来给大小姐的,楼主让送到神侯府去,大小姐,天色也晚了,我们正好来送送你。”
屏风很大,是整块玉打造的,上雕红飞金龙,看着霸气昭彰。
我说道:&1dquo;不用了,我带着走吧,你回去。”
我伸手托起屏风的底座一角,运起轻功向着汴京城内飞去,我现在整个人都感到很气很委屈,还很难过。
一个人很气很委屈很难过的时候,是不会想要扛着一个很重的东西回家的。
我来到神通侯府前,准备把屏风丢到方应看府邸门口,冷不防听见里面方应看的说话声。
他在和一个气息很怪异,至少也是个大宗师的武者在说话,谈论的人还是我。
方应看说道:&1dquo;&he11ip;&he11ip;是不是苏梦枕的妹子未可知,不过她击败神侯的传闻应当是真的,米公公,金风细雨楼有这样一个人在,对我们有桥集团来说,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米公公似乎是个太监,他慢慢地说道:&1dquo;不过是个年轻人,诸葛正我再不济,也不至于五十招就败给她,多半是相让了,说她杀死雷损我倒是信,还不到能影响汴京格局的地步。”
方应看又道:&1dquo;但是八大刀王,三族高手,在她面前连一合之敌都算不上。”
那米公公起了几分兴,问道:&1dquo;所以小侯爷送她那扇地上天王的玉屏风,是想试探她的野心?”
方应看笑了一声,说道:&1dquo;不光是试探,还要试探她和苏梦枕的关系,假如他们不是亲兄妹,就算苏梦枕不疑她,她自己难道就愿意给金风细雨楼白做工?假如是亲兄妹,古往今来多少手足相残之事,反而比外人争得更凶。”
他说完,又叹了一声,道:&1dquo;我只是没想到白愁飞竟然这么废物,太令我失望。”
我扛着屏风在外面听,方应看却不多说了,他起身送别米公公,又说道:&1dquo;这女子武力群,心思又难测,值得仔细对待,公公只需知道有这么个人即可,宫外的事有我在,只可惜她是金风细雨楼的人,不然招揽过来,倒是一项助力。”
米公公嗤笑道:&1dquo;小侯爷莫要以为靠漂亮的皮囊和尊贵的身份,再稍稍温柔一些,就能一直无往不利,真正的强者不稀罕感情。”
方应看轻声笑道:&1dquo;可她毕竟是个女人。”
然后他推开了门,一老一少和站在外面扛着屏风的我面面相觑。
两天不见,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好药,方应看的脸上竟然已经好了九成,只剩下嘴角和眼角的一点淤伤未散,反而为他添了一丝明艳的风姿,怪不得他如此自信。
我把屏风放下,目光落在那被称为米公公的太监大宗师身上,对他说道:&1dquo;两天前我挑战诸葛神侯,因为他很合我的眼缘,我没有下手太重,今天就不一样了,你们背地里算计到我的身上,我应当想怎么打你们,就怎么打你们。”
我一拳就挥了上去。
米公公的实力虽然也在大宗师之列,但显然和诸葛神侯差了不止一线,我和惊艳一枪有来有往五十招,对他只用了三十招不到,看在他不是主要算计人员的份上,我最后踹了他一脚,喝道:&1dquo;滚!”
太监都是能屈能伸的,否则换一个大宗师就应该没有米公公这么麻利了,他飞快地跑了。
我看向方应看。
方应看这个名字起得真好。
人也长得好看,比月师还好看。
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所以打他的时候,会让我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破坏感,有效地弥补了他武力上的不足,甚至比打太监更有感觉。
我没有再盯着他的脸打,我想怎么打他就怎么打他,不怕把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