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的眼光扫到正由慕广君小心搀着从马背上下来的姜知月。
定然是这个狐媚子挑唆世子,作出如此荒诞不羁的举动!
这样不知廉耻礼仪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勋贵世家,清正俊朗的世子殿下。
于是无视了两人相携而来的双手,无视了慕广君脸上的柔情蜜意,嬷嬷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站定在姜知月身前。
她一甩袖帕,微微抬头,姿态傲慢而鄙夷:“新妇未入门,竟敢教唆世子同乘,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无非是仗着宠爱而为非作歹。”
姜知月的动作微微一顿,同时不动神色地捏了下神色陡变的慕广君的手。
见姜知月没有立即回复,世子也默不作声,嬷嬷更得意了:“虽说姜府也算是清流,但到底是高攀了我们王府的。不论姜氏你先前在府中如何受尽千娇百宠,入了我们靖安王府,便得有王府的规矩!”
说罢,她挑剔的看了遮着盖头的姜知月一眼:“身段勉强,略有些单薄,想来不是个绵延子嗣的。”
殊不知姜知月没搭理她,而是和慕广君说起了悄悄话:“这个嬷嬷是你奶嬷嬷,或说是从小陪你到大的吗?”
“不是。”慕广君勾唇一笑,“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打杀了也没关系。”
这话说的,姜知月连连摆手,心中总算认识到了这位世子的疯批一面。
好歹还是大婚的时候呢,虽说对方态度是差了些,不过一言不合就打杀的态度,让姜知月这个遵纪守法的忍不住打一哆嗦。
慕广君在不信鬼神的方面,比姜知月表现的还像一个唯物主义者。他从来不觉得这不吉利,实际上也是顾忌着姜知月的感受,才没有多染血腥的。
而姜知月,她清了清嗓子:“我竟不知,王府的嬷嬷也这般盛气凌人,不问缘由不由分说便冲上来数落世子妃。”
嬷嬷皱眉:“我服侍了王妃十一二年,所以今日能守在门口接亲,也能算世子的半个长辈,你一个新妇便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姜知月不甘示弱:“那嬷嬷大庭广众之下给我这个新妇难堪,便是守礼仪知礼数了吗?”
她反将一军,顿时说的嬷嬷哑口无言,用手指着姜知月,声音抖:“你,你。。。。。目无尊长!”
这就是极为恶狠的骂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孝道是极为重要的,若是背上了目无尊长这个骂名,姜知月日后肯定极为难过日子。
于是慕广君上前一步,面色含霜:“怎么,嬷嬷敢称我半个尊长,可问过我父亲的意见了?”
一山还有一山高,嬷嬷跟他们耍年龄大,要尊老的心思,他便敢把靖安王抬出来。
顿时嬷嬷寒蝉若禁。
一方面是因为世子话,另一方面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实在太满。
自己真是昏了头,敢自称自己算半个长辈,哪怕她侍奉王妃十几年,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府中人的身份一个比一个贵重,在权势面前,年龄大小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她惧了世子,却依旧恼恨着姜知月。
她本就不喜这个进门前就毁誉参半的姜氏女,毕竟王府极重门第,世子又是京城儿郎中最出色的那一位,所配的世子妃,不说贤良淑德、高门出身,至少也得乖巧听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