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债始终是要还的。
他明日得去求那位贵人,如果可以,他能给他磕一百个头。
“你咋回事?”王氏的声音突然响起,“阿溪拜师,你都高兴得睡不着了?”
“谁说的?”孟方庆嘟囔着翻个身,“我是被你吵醒的。”
“骗谁呢?你呼噜都没有打。”
哪回不是他先打呼噜了,她才睡着,十几年来都是如此,可今儿丈夫愣是一个呼噜声都没有。
孟方庆愣了下,心虚道:“你怕耳朵聋了,我刚才睡得可沉,都是你瞎嚷嚷把我给弄醒。”
王氏顿时觉得不对劲,一下从床上蹦起:“你今儿到底咋回事?我寻思你从家具铺回来脸色就不太好,怎么,哪里不舒服?”
“我能有哪里不舒服,睡你的吧!”孟方庆高声道,“明儿还要去地里种花生,我没闲工夫跟你瞎扯。”
丈夫生气时声音是会拔高,可王氏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王氏不睡了,揪着孟方庆的胳膊:“种花生的事上回不是才说过,等下个月种,你怎么说是明儿呢?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郑家又跟你提聘礼的事吗?他们家还要不要脸?”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是……”
“你快说啊!”
“是一百两银子!”孟方庆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被妻子逼着追问,到底受不住了,“我撞坏别人的玉佛,欠了一百两银子!”
“什么!”王氏跌坐在床上。
第二日起来,孟溪就感觉家里气氛不对,本来大伯母体谅她辛苦,很早就会把早饭做好,家里的衣服也会洗干净晾起来,可今儿不是,她在厨房看了一圈刚刚出来,就听到远处堂姐的声音:“爹爹,你是不是……什么玉佛……一百两银子?”
感觉不对,孟溪寻声过去。
只见孟竹兄妹俩站在大伯那屋的门口,孟竹皱着眉道:“就算真是一百两,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会捧着去家具铺?肯定是来骗钱的!”
孟方庆苦着脸:“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人家那是小侯爷,掌柜告诉我,他是东平侯的儿子,知县的表哥,这样的人能来诓我的钱?我们孟家有钱吗?”
小侯爷?
孟竹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脸色顿变。
原来这人不是林知县的朋友,而是表哥,爹爹怎么会惹到他呢?他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爹爹撞坏他的玉佛……
孟竹心神大乱。
王氏抹着眼泪:“我都不敢告诉你们祖母,怕她受不住……那小侯爷跟你爹说,如果三天凑不齐这个钱,就要把你爹给拉去坐牢。阿奇,阿竹,你们说怎么办?”
孟奇整个都呆住了,昨儿堂妹拜师成功,连一天都没有过去,就遇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