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如果温敬和蒋君瑜现在都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那境况是不是又和如今的南辕北辙呢?起码……她应该不会爱上温少远,即使爱,也会彻底地克制掩杀。可这样的设想终究是没有意义的,起码,到如今,她从未后悔过。无论是爱他这件事,还是从一而终地选择他的事。……熟悉的大门在闻歌的面前敞开,门后那如卫兵一般挺拔的松树似乎是又长高了不少,挺拔的葱绿,枝头还压着白雪。车在前院停稳,温少远没急着下车,反而先是落了锁,把要下车的人给拉了回来:&ldo;准备好了?&rdo;闻歌已经做了一晚的心理建设,加上随安然知道她今天要回温家,一大早就来助阵了。她现在已经完全淡定平常心了‐‐反正不可能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就像随安然说的,你来,只是作为一个后辈应该有的道理,并不需要做小伏低,委曲求全。既然不是做错事登门道歉的,那她何必心虚!那澄澈的目光迎着他的,就算闻歌不说什么,温少远也能够从她的眼神里看懂她此刻的镇定和释然。&ldo;很好。&rdo;他松开手,那微漾的目光微微一闪,明亮又清透。闻歌揉了揉自己的鼻尖,这才点点头:&ldo;走吧,已经迟了很久了。&rdo;开门的人倒是让闻歌有些意外‐‐温景然看着还举着手做敲门状的闻歌,弯了弯唇:&ldo;回来了?&rdo;闻歌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笑了起来,轻声,且坚定的:&ldo;嗯,回来了。&rdo;不同以往很多次见到的温景然一身医生制服白大褂,他今天穿得格外随意,只一件很舒适的白款休闲毛衣,整个人拢在玄关柔和的灯光里,连带着眉眼都格外温和。温景然抬头往后看去,见到温少远,那唇角的笑容更甚,抬步上前,和温少远来了一个拥抱:&ldo;你们来晚了,最后一个。&rdo;&ldo;以前总等你,换你等多久而已,就不耐烦了?&rdo;温少远轻责了一句,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牵着闻歌进屋。随安然现在不能久坐,正在房间里休息。温景梵在房间里陪着她,也没下楼来。温时迁倒是来了,霸占了一个长沙发,腿上盖了薄毯,正揽着一个温景然的女朋友低声说话,见到闻歌,赶紧招了招手:&ldo;情报有误啊,我以为你早上来,天刚亮就杀过来了……来来来,让小姑看看这几天喂胖了没有。&rdo;温少远落后闻歌几步远和温景然说着话,闻言,眉一挑,语气不善地问道:&ldo;还叫小姑?&rdo;温时迁显然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眉一挑,那笑容尽收时,整张精致的脸看上去格外冷艳:&ldo;我罩着的人,叫我声小姑难道就吃亏了?&rdo;话落,似乎是也意识到了不对,黑亮的眼珠一转,顿时笑了起来:&ldo;咦,还真的是我说错了,改口改口……&rdo;……嗯,顿时轮到闻歌尴尬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还没好好地打量一下温景然的女朋友,便听一声久违的厚重的声音在二楼响起:&ldo;你们来啦?上来吧。&rdo;闻歌仰头看去。大片大片的白光从温老爷子的身后拢来,几乎把他的身影都淹没在其中。他沉穆着脸,依旧还是熟悉的模样,只是沧桑年老了不少,那双眼依旧有神,远远的,却犹如实质。带着威严和震慑,依旧是闻歌熟悉的模样。☆、二楼的书房。书房的变化不小,重新铺了木质地板,原先的水晶吊灯换成了中式的吊灯,浅色的陶瓷灯罩透着光,柔和又明亮。格局似乎也有改变,大大的书架旁左右各立了一个高凳,上面摆着青花瓷花瓶,瓶中cha了不知道叫什么的花,盈盈而立。最里侧半月形的月牙拱门内摆着屏风,高远的山,和林立的竹林,远远看去就透着一股山高水远的孤寂感。老爷子正在听戏,咿咿呀呀的曲调婉转又低扬,他就躺在摇椅上,闭着眼,微勾着唇角似乎是在笑。那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还合着节拍轻轻地敲打着,屏风遮挡了日光,光影分割下,老爷子那一身黑色的练功服显得格外暗沉。除了摇动的摇椅,老爷子合着节拍轻轻敲打的手指,一切都静谧得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古老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