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桃花好,”池青道拉住他的手,不过一托就将他弯下去的腰扶了起来,“人面桃花相映红,我刚好得了一个白釉瓷瓶,拿来放桃花最好不过。”
君闲这才注意到安九的手里抱了一个白釉瓷瓶,看着通透,确实是上好的。
但他一时想不到该回什么,只是答了个好。
池青道没有现他的局促,只是转头吩咐道:“安九,选几枝好看的桃花,等王夫回来看。”
回来看?君闲不解地看向池青道,后者跟他解释:“去打猎,顺便看花,山上的花也开得好。”
“王爷喜欢打猎?”
池青道看了君闲一眼,轻笑起来,眼眸里面是明晃晃的暖意:“不喜欢,不过请了人同游,你闷在王府里也没有意思,出去走走也好。”
君闲搞不懂这几句话什么意思,池青道到底是要去打猎还是要去看花。
王府后门,安十正牵着马等着他们。
只有一匹,意思最明显不过,他们要同骑一匹马,虽然君闲跟池青道的接触已经不算少,可是一想到要和池青道同乘一匹马,他还是有点紧张。
“京城如今好春光,王夫可以睁开眼看看。”
身后就是池青道的胸膛,甚至可以听到心跳声,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她的,他的手握着缰绳,池青道的手包住他的手,他睁开眼睛,现不是闹市,而是一条僻静的小道,马蹄声轻响,满目春光。
小道上多的是花,一路延伸到尽头,他们就这样出了门,在众目睽睽之下。
君闲不自觉地红了脸,到了南山,现还有两个人,都是旧相识。
顾一野和老鸨都穿着骑装,顾一野看见马背上的君闲明显愣了一下,老鸨倒是依旧笑得谄媚。
“安十,领着王夫去周围转一转。”池青道冷声吩咐。
君闲如今才现,池青道对于别人永远都是冷声冷语的,陌生得根本不像他平常听见过的声音。
他平常听见的,有点像这山间微微涌起的春风,春风拂面,自然是让人欢喜的。
池青道带他来看花,而她自己,似乎另有要事要做,君闲跟着安十走远,回头看了两眼。
“咱们王爷也喜欢花,王夫可以挑两枝送给王爷。”
听着安十的话,君闲想了一下池青道抱着花的样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当日池青道从春松楼离开的时候,吩咐老鸨交给她一个解决的办法,她又怕老鸨不尽心,顾一野不知道该怎么闭嘴,于是格外贴心地邀请了她们与她同游。
池青道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箭无虚,一箭又一箭仿佛射中的不是猎物,而是老鸨和顾一野,一场打猎下来,老鸨的脂粉被自己的冷汗糊了满脸,顾一野虽然面色无虞,后背也是差点湿透。
谁都知道池青道是个杀人的疯子,她又替女帝打下了天下,就算是现在,她将她们一箭射死,女帝也不会多过问几句,可以做兵部尚书的大有人在,至于什么青楼的一个老鸨,那就更好说了。
池青道翻身下马,将弓箭递给悄然出现的安一。
“想不到你也是个人物。”池青道挑了挑眉看向老鸨手里提着的两只兔子,至于顾一野,她完全没过问。
“送给王爷,让王夫尝个鲜。”老鸨殷勤地将手里的两只兔子递给安一。
安一没接,在等池青道点头,诡异的安静过后,池青道点了点头。
这老鸨果然不简单,不愧是能将春松楼做成京城第一青楼的人。
“想必,本王让你办的事情,你也办好了吧。”
“办好了办好了,”老鸨忙不迭地从怀里翻出来一个小本,毕恭毕敬地递到池青道面前,“小人准备了这些个美谈,王爷可以挑一个。”
池青道翻开第一页,入目就是娟秀的字迹,与狂飞的故事:
我那金贵但娇蛮的小王夫。
且说那君小公子早就与安南王爷一见钟情,秘密成了亲,安南王爷是何等人物,早知会生兵祸,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她将君小公子放到君府,待事成之后,又求了女帝,重修缮了君府,作安南王府。
但是君小公子天真烂漫,总好奇个鲜事物,一不小心误入春松楼,可叫王爷好找。
安南王爷和君小公子真是情投意合,情比金坚。
就连见多识广的池青道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至于接下来的什么金屋藏闲、万里追夫,她觉得也不用看了。
池青道合上本子,“就按第一个来吧。”
“好好好。”老鸨如蒙大赦地接过本子,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给顾大人也看看,不然回头说辞对不上。”
顾一野恨不得一目五十行,很快就翻完了整个本子,合上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只要不承认君闲曾经在顾府就行了,一来可以保住君闲的声名,二来也可以挽回她自己的名声。
但池青道不是善类,不过说了君闲几句就被她的人剜了舌头,她可是将君闲卖到了青楼!池青道肯定会报复她。
老鸨和顾一野刚走,安十就带着君闲过来了。
君闲手里拿了一大把不知名的野花,黄的粉的红的,生机勃勃。
池青道迎上去就被花塞了满怀,随之而来的是一句——
“送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