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又慢慢地吐出去。
酒精让大脑怔愣肿胀,让四肢麻。
他说:【睡吧。】
将那条消息反复看了几遍。
然后长按关机键,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重返回那令人嫌恶的场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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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搬家的前一天。
喻岁安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打包完毕,就等着搬家公司上门了。
考虑到第二天要起早,喻岁安在hera酒吧向员工交代了几句,早早就回到龙榆府邸。
她原本打算,今天就在客厅的沙上将就一晚。
可推门进去以后,很快就觉得不对——
鞋柜里的那双男士拖鞋不见了,玄关里的鞋凳也被人动过。
她往里走了几步,看到男士外套随意搭在沙旁。
屋内没有开灯,司予尘穿着衬衫西裤,倚在沙靠背上,耷拉着脑袋。
喻岁安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被人用过。
东倒西歪地捻着几根烟头,零散的火星忽明忽灭。
听到动静,司予尘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好半天才抬起头,看着同样站在黑暗里的喻岁安。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彼此看不清表情。
“你回来了。”他说话的时候笑着,脑袋向后仰起,搭在沙靠背上。
“嗯,你呢?”喻岁安见到他也有些惊愕,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顺手要去摸客厅墙上的灯,“怎么来了灯也不开,黑漆漆的。”
“不用。”司予尘出声喊住她,“我今晚在这附近应酬喝多了,将就睡一晚明早就走。”
“那你回房间睡吧,床单被套都是换的。”喻岁安说,“我的东西都收拾完了,我睡沙就行。”
“喻岁安。”他喊她的名字,又笑,那笑声愈低哑,好像是高兴的,但是又在掩藏着某种情绪,“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睡沙的道理。”
今晚月色混沌,怎么也照不到沙的这一侧。
只有那松散的白衬衫,可以勉强辨认出对方所在的位置。
喻岁安望着司予尘的方向,心下一愣。
从夫妻到主客。
果然,他也很容易就接受了离婚的事。
她觉得自己还应该再说些什么,司予尘已经从沙上躺下。
两只手支在后脑处枕着,语气之中,依旧像个闲散纨绔似的逗弄她:“困了,好梦,喻岁安。”
喻岁安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空气中响起吸气声,轻微得如同剑头一吷。
紧接着似乎是察觉到喻岁安还没有走,那声音戛然而止。
司予尘躺在沙上,抬起一只胳膊,白衬衫的袖口散开,掩住脸庞。
“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