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自己,也想江聊,想他们这桩婚事,从天南想到海北,最后还想起了烤鸡。
直到昏昏欲睡。
睡也不敢睡得太死,怕江聊醒过来后对自己起杀心,因此隔一会儿就要睁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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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聊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幔帐幽香,显然是女子闺。
昨夜的记忆他尽数保留,所以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昨夜事出从急,他只能选择来这儿。若是落在那些人手上,他绝无活路。至于进了这扇门,是不是活路,其实江聊没有把握。
显然,他赌对了。
这位许三小姐的确如传闻中一般,是个“善良”的人。江聊挑眉。他慢慢撑起身,检查自己的伤势。伤口传来阵阵痛楚,江聊连眉都未皱。
在目光触到伤处的下一瞬,那张苍白而英俊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但处理得认真又潦草,至于这包扎的功夫,可真是丑得十分别致。
江聊翻身下床,看向一旁矮榻上睡着的人。她睡姿极为随意,半条腿垂落在榻边,另一条腿却横在另一边,脸颊贴着枕头,被挤压出一个令人笑的表情。
江聊移开视线,打量起她的房间。陈设简单,值钱的东西屈指可数,可见她在这许家过得不怎么样。根据查探到的消息,这位许三小姐不得宠,性子也内敛木讷。不受宠像真的,至于内敛木讷,江聊暂且持保留意见。
这会儿晨光熹微,正是离开的好时候。再晚些,便容易叫人现。
江聊敛眸,临走前在她房中寻了寻那玉牌的下落,并未有所获。
他眸色微沉,看了眼还在酣睡的许冬藏,一个闪身从窗户跳出。
许冬藏是被馋醒的,因为昨晚想到了烤鸡,连梦里都是烤鸡的味道。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然反应过来,江聊!
她朝床的方向看去,已经空空如也。
江聊走得干净,没有任何人觉他出现过。许冬藏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揣测,他到底是去干嘛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很快,许冬藏就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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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你再说一遍。”
小莲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三小姐,奴婢说,昨夜有刺客胆大包天,竟然行刺太子殿下,听闻太子殿下如今还昏迷不醒着呢。”
“……”
她可算知道,江聊昨晚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了。合着他去行刺太子了。
嗯……他竟然要自己动手去行刺太子,混得不是很行的样子?
这是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她是不是可以去举报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样她就安全了?
第8章
就在许冬藏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的时候,下人通传说赵氏忽然过来了。
小莲正替她梳洗装扮,闻言看了眼许冬藏,惴惴不安道:“三小姐,夫人不会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吧?”
许冬藏从梳妆匣里悠闲挑了支玫瑰金簪,递给小莲,示意她给自己戴上,漫不经心道:“安心。”
赵氏哪儿能这么蠢,昨日许施才刚因为她而惩戒了许如慧,并且和赵氏产生了矛盾,今日她再来找自己麻烦,那不是自己撞枪口吗?
小莲哦了声,勉强安下心,替她戴好簪子。许冬藏照了照镜子,很满意,这才出门去迎赵氏。
赵氏身后总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她一来,许冬藏这不大的院子里霎时变得拥挤起来。许冬藏乖顺地见礼:“见过母亲。”
自从昨日之事后,赵氏越确定这许冬藏是个祸害,不知道她是怎么忽然变了性子,总而言之,她留不得。好在她很快要嫁出去,倒也不必太过担忧。这女人嘛,一旦嫁出去了,便是娘家泼出去的水,与娘家干系便不大了。何况她嫁的,还是个病殃殃的皇子,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造化。
如今慧儿虽吃了亏,可她给慧儿相看的女婿,那可比三皇子好一百倍。慧儿那性子也的确太过了些,让她吃个教训也好。
赵氏心思活络,笑意吟吟扶起许冬藏,“不必多礼。你我都是一家人,不在乎这些虚礼。母亲今日来呢,一是替慧儿向你道歉。慧儿自幼被娇惯长大,难免脾气大些,她心眼不坏,你莫放在心上,与她多计较。”
赵氏握着许冬藏的手,往屋里走。她身后跟着的周娘指挥着人,将东西拿进来。
“这是母亲的一点心意。你莫要推辞。”
许冬藏看了眼那些个盘子上装的,好些珠宝饰,金光闪闪,还好上好的布料。这可都是好东西,真金白银的,她才不推辞。
“多谢母亲。”许冬藏当即让小莲收下。
赵氏拉着她坐下,又道:“二来呢,今儿已经十八,再有几日你便要出嫁,一切可打点妥当了?女子出嫁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一点马虎不得。你若是缺些什么,尽管与母亲开口。”
古人成婚的规矩真多,许冬藏至今脑子空空,什么也没记住。何况她心思也不在婚事上,她哪里知道缺什么?
“多谢母亲关怀,冬藏什么都不缺。”许冬藏噙着笑礼貌回答。
赵氏笑着点了点头,又友善地和她说了许多话,瞧着倒真像她亲妈似的。可惜是绵里藏针,假好心。许冬藏明知道她没安好心,还得陪着她演,好不容易送走赵氏,她笑得脸都快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