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曾多次路过书肆,却还是第一次光顾书肆,他在伙计的带领下脱鞋上了二楼。
&1dquo;这里有没有墨纸砚或者打时间用的画本?”
&1dquo;有的。”伙计说,&1dquo;我们店里刚到了几种又好又实惠的砚台,客官这边请。”
墨纸砚摆放在二楼的另一处位置,就在窗户旁边,用不亚于书架的几个大木架依次陈列开。
书肆生意好,今天刚到的几种砚台很快卖得只剩几方,其中最受欢迎的两种砚台分别只剩一方了。
伙计看柳玉不怎么懂的样子,便耐心地为柳玉介绍起来。
然而柳玉听得认真又专注,时不时地点了一下脑袋,却始终似懂非懂。
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以前柳春华担心他觊觎卢连才的东西,时刻警告他不准进入卢连才的屋子,卢连才一去县上,柳春华就把卢连才屋里的墨纸砚和所有书籍都藏了起来。
因此他唯一碰过的几个画本还是苏元借给他的。
不过柳玉很喜欢纸和墨的香味,让他满心向往。
&1dquo;你可以感受一下它的重量。”伙计拿起其中一方砚台递给柳玉,&1dquo;它比其他砚台更耐用,价格也不贵。”
&1dquo;多少钱?”
&1dquo;一两。”
一两?!
柳玉准备接过砚台的手猛地一抖。
下一刻,一只从旁伸来的手拿走了砚台。
&1dquo;就是这个,叫我找得好辛苦啊。”熟悉的声音在柳玉耳畔响起,&1dquo;才一两吗?好便宜!”
&1dquo;客官&he11ip;&he11ip;”伙计急道,&1dquo;这砚台有人在看了&he11ip;&he11ip;”
柳玉扭头看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1dquo;连才?”
卢连才正在欣赏手里的砚台,闻言先是一愣,抬眼看向柳玉时,脸上瞬间布满诧异。
&1dquo;柳玉?”卢连才瞪圆眼睛,把柳玉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仿佛不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柳玉一般,&1dquo;还真是你!你来书肆做什么?”
卢连才夸张的反应让柳玉半天没敢说话,他眼睫眨动,诚实回答:&1dquo;我来买些墨纸砚和画本。”
&1dquo;你又不识字,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1dquo;我白天都要出去干活,很少在家,我怕甄大哥一个人太无聊了,就想买些墨纸砚和画本回去给他打时间。”
&1dquo;甄大哥?”卢连才心想这才几天功夫就喊得这么亲热了,心里不免微妙起来,&1dquo;他识字吗?”
柳玉点了点头:&1dquo;应该识的。”
宋殊禹可以分辨很多药草,比杨郎中还厉害,这样的人不可能不识字,毕竟药草的名字写在书上还需要认呢。
&1dquo;你还真是菩萨心肠,买这么贵的东西只是让别人打时间。”卢连才摸了摸手里的砚台,显然他很喜欢这方砚台,&1dquo;话说回来,你买得起这些东西吗?墨纸砚和画本这些东西又不是市场上的白菜,几文钱就能买到。”
柳玉本想解释这么贵的东西他并非心血来潮说买就买,而是心里有了一些打算,才咬牙走进书肆,可瞧见卢连才把那方砚台死死护在手里,他还是换了个说法。
&1dquo;连才,要是你喜欢那方砚台,我就不要了,这里砚台多,我再看看。”
卢连才立马说道:&1dquo;那你再看看吧。”
说完,卢连才把手里的砚台放到木架上,并对伙计抬了抬下巴:&1dquo;这个我要了,帮我包起来。”
伙计有些犹豫,但看柳玉已经开始看其他砚台了,也就没说什么,他抬手招来一个青年:&1dquo;这位客官要了这方砚台,你帮他包好。”
&1dquo;好的。”青年双手捧着砚台,&1dquo;客官请随我去楼下结账。”
卢连才嗯了一声,刚走出几步,结果在余光中瞥见伙计重拿了一方砚台递给柳玉:&1dquo;这方砚台也卖得很好,我们书肆里就剩这一个了,价格是一两银子又两百文钱,若你喜欢,我把它一两银子卖给你,就当结个善缘。”
其实伙计是觉得那方砚台在他手里被抢走,实在对不住柳玉,加上柳玉长得怪讨人喜欢,左右这是最后一方砚台,不如卖个人情好了。
谁知话音未落,又是同样的手拿走了砚台。
&1dquo;这方砚台只要一两银子?”卢连才喊住即将下楼的青年,&1dquo;等等,我不要那个了,我要这个。”
这下伙计忍无可忍地把砚台抢了回来:&1dquo;这位客官,凡事要讲一个先来后到,何况你已经定下那方砚台了。”
&1dquo;我都还没付钱,怎么就定下了?”卢连才理直气壮,&1dquo;而且你也没说这方砚台会便宜两百文钱,否则我就要这方砚台了。”
伙计再次被卢连才厚颜无耻的话噎住。
&1dquo;总之我就要这个。”卢连才说,&1dquo;帮我把这个包上,那个不要了。”
伙计正要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1dquo;怎么了?”来人是卢连才的同窗,&1dquo;怎么吵吵嚷嚷的?生什么事了?”
&1dquo;赵哥!”卢连才见来了帮手,情绪高涨,&1dquo;你来得正好,替我评评理,我不过买方砚台而已,这个伙计推三阻四,还让我讲究先来后到,难道这方砚台被人订下了吗?它就放在这里,为何我不能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