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三回头,看傅如赏神色,见他?似乎真没什么影响,这才?放心地上了马车。
出门时她们乘了两辆车,盈欢想了想,没跟他?们一道回去,只让马车送他?们回国公府。她则回了指挥使?府邸。
傅如赏下值回来,面色如常,似乎并未受影响。盈欢松了口气,给他?夹菜,撒娇道:“你吃这个,很好吃的。”
傅如赏吃了口,“嗯,挺好吃的。”
外头又下起雪来,雪落无声,仿佛安静不少。
屋内的灯火留了一盏,原是要全熄的,盈欢特意命人留了一盏。傅如赏喜欢留些光。
她特意耐着性子主?动了些,感受着他?的摩|挲,皮肤都要磨红似的。
她在?哄傅如赏,不知他?看明白了没有。
应当是看明白了吧,不然这么可?劲儿?折腾她干嘛?
盈欢实在?是累极,从头丝儿?到脚趾都累,被他?抱着沐浴过后,便枕着落雪的声音沉沉睡去。
还做了个好梦,梦里春暖花开的。
第二日一早,屋里的炭火正旺,烘得屋里如春三月似的,盈欢的心却如外头的冰天雪地一般冷。
“夫人,宫里来人了。”
盈欢穿戴好,一大早睡醒还有些懵。她起得晚了,又不用侍候公婆,自然由着性子贪睡,傅如赏也不管这些。可?这宫里来人是什么情况?
她行?至前厅迎接,是陛下身?边的丰山:“见过丰总管,不知宫里可?是有什么大事?”
丰山笑吟吟道:“夫人多礼了,的确有一事要与夫人说,傅指挥使?心怀天下,今儿?一大早上便进宫面见了陛下,自请去南墨边境带兵打仗了,说是势必大败南墨,否则便无颜面回京面见陛下。陛下的意思是怕夫人不清楚,会?担心,特意差老奴来知会?一声。夫人可?能不知,南墨蠢蠢欲动,边境战火近日已经响起,这是密报。傅大人有如此胸怀,是陛下之幸,是北燕之幸。哦对?了,陛下还说,请夫人进宫一趟。夫人收拾收拾,便随老奴走吧,轿子已经在?外头等了。”
盈欢神色滞然,久久未能回神。他?往常也走得走,她压根没做他?想,怎么就自请去边境了?
分明昨日还一切如常,甚至这么折腾她,结果……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第61章第61章
盈欢随丰山一道进了宫,一路上心神不定,神思恍惚,一直在想傅如赏。是因为昨天傅叔叔说的那?些话吗?
眼看着到?了第三道宫门,盈欢下马车,随丰山步行。去?的不是崇政殿,而是奉天殿。奉天殿是宫内最高的宫殿,萧润立在栏杆旁边,听见声音转过身?来,面朝盈欢。
盈欢福身?行礼:“臣妇参见陛下。”
萧润抬手挥退下人,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与飒飒冷风。
萧润转过身?去?,居高临下眺望这皇宫,开口:“朕今日请你来,是有些话想同你说。”
盈欢将头低得更下,她大概能猜到?是关于傅如赏的话。
“珍之走了,你知道了。他一大早进宫见朕,言辞坚决地自请去?边疆,他走得很早,这会儿估计都出城十几里了。边境之事,如今还?只有我?与他知晓,原本朕还?在苦恼该怎么办……”他叹了声,踱步向?更高处,“珍之自小便很优秀,无论?文武,他对自己其实极度自律,也很克制。我?们都比不上。朕从前不懂,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严格,后?来慢慢明白了,他真的很想得到?明国公的认同。”
萧润无声地笑:“你也看见了,明国公真的从不对他有什么反应。”
盈欢跟在萧润身?后?,沉默不语。
是,她知道,并?且在昨天也知道了缘由。
萧润又与她说了很多,例举了很多小时候的事,盈欢一件一件听得认真,也听得心酸。一个连出生都不被祝福的人,这么多年的执念,哪儿是说放下就能完全放下的?
萧润最后?又说:“昨日明国公那?些话,对他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他从前还?能有个由头恨明国公,说他是小人。可临了,他自己才成了了小人。珍之想不开,也是寻常事。朕其实劝过他,但他意志坚决,朕劝不住。其实换种方式想,也许他走了,反而能想得开一些。”
盈欢垂眸,望着自己鞋尖,真的能吗?南墨善骑射游牧,一旦开战必定是场硬战,很难打。倘若他在边境出了什么什么意外?盈欢不由胡思乱想,又暗骂自己,不许说不吉利的。
只是战事一旦起,少?说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不能停止。盈欢低低地叹息,道:“臣妇明白。”
在听完萧润的话之后?,盈欢心里其实还?算乐观,她换位思考,能理解傅如赏的心情。
那?几乎是人生的全盘否定。谁能轻易地接受?
只是她以为,他说放下真的能放下,不那?么在意。可他连做梦都梦着那?些往事,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从宫里出来,盈欢仍旧忧心忡忡的。途中经过明国公府邸,不知不觉便走了进去?。待缓过神来,她已经在国公府中,见着了苏眉和?傅渊。
苏眉肉眼可见地轻松许多,人也有活力不少?。傅叔叔是瘦了些,但脸上似乎也释然不少?。
傅渊昨日重见天日,还?未来得及有精力注意盈欢。后?来与苏眉回到?家中,洗了澡后?,安然地依偎在一起,才听苏眉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