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进去,真切地慨叹:“先生,您家中藏书能有万卷吧?”
她以前喜欢收藏各样兵器,也曾摆满整屋子。
“小册尔尔,”迟恕庸口吻轻淡,他领着沈辜到写字的书案旁,叫她稍等片刻后便进到左室。
沈辜四处张望,现架子上各样的书都有:天文、经史、地理。。。那样多生僻的字眼,瞧得她头晕。
也心生希望,跟着有大学问的先生,定能学得许多东西。
不多时,迟恕庸拿了套干净的衣衫走来。
沈辜双手接过衣物,低头瞥见先生下衣摆处还有许多泥迹。
黑眸倏然亮起,直腰道:“先生放心,待沈辜有那出头日,必报答您恩情。”
只要迟恕庸日后不会加害她,那今天这收留之恩,她会铭记在心。
“你叫沈辜,哪个辜字?”迟恕庸不在意报恩与否,他问道小孩姓名。
沈辜说不出什么典故来证明她的辜字是哪个,歪头将衣服夹在肩侧,丝毫不避防地拉起先生的手,伸出手指在先生宽厚的手心一一划:“上边是个古人的古字,下面即辛苦的辛。”
看着小孩垂下的毛躁后脑,不喜与人接触的迟恕庸忍了忍,皱眉耐着性子任她动作结束后,收起手背在身后,说道:“我素不爱和人肌肤相亲,你以后记着可好?”
“啊。。。”沈辜抬脸愣了愣,她以前在军营,和将士们同吃同睡,倒不顾及这些。
回神是今非昔比,便连声应道:“是小人莽撞,以后再不会了。”
她接着把衣服抱在怀中,对迟恕庸躬身说:“请先生勿恼。”
“也不必这般惶恐,”迟恕庸叹口气,捏着袖子点了点沈辜的头,“你先换身蔽体的衣服,我去给你备水洁身。”
小孩露出的伤他早在关注,药都备好放在外间了,只等沈辜擦洗一番再用。
“多谢先生。”再一深深作揖。
待迟恕庸推门去外面的小厨房,沈辜便麻溜地脱干净破布飘飘的脏衣。
先是看了看浑身杂乱伤痕,啧啧两声,她抖了抖先生的衣服套上身。
穿好衣服,也算人模人样的,沈辜不顾疼痛,开始从头到脚细细捏骨。
捏骨是她如今最直接查看身体练武天赋的手段了。
半刻钟时间已过,外边迟恕庸已来轻声扣了几次门,唤她出去吃饭,而沈辜则摸到最后的指骨。
“咔吧——咔吧——”
摸完骨,活动活动肩颈,听见清脆的骨节声,沈辜甩开双手,上下使劲跳了跳。
“沈辜,怎还未出来?”迟恕庸再次敲门问。
“就来!”
沈辜扬,按住嘴角好一会儿,好像看不出明显的表情了。
她就把手放下去,可手指刚落,嘴角便克制不住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