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平常又如何,上辈子她也不过以常人之身,爬到了镇国将军的位置。
“爱哭就在这哭着吧,哭完记得合好学堂的门再离开。我先走了,你自珍重。”
沈辜起身离开,背影瘦削。
等她走后,王苌一溜儿爬起来,抹着泪,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小声哽咽:“都不多安慰几句,我爹还说你日后定会倚重我呢。真是屁话。”
虽说如此,他还是阖上门,却不回家,自往山间继续练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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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船到对岸时,一路沉默的迟恕庸忽开口:“你和王苌,似乎关系非常?”
沈辜笑笑:“开始我打不过他,后来他打不过我。男子间的友谊不就在打闹中深厚的。”
“刘家二兄弟呢,也是如此吗?”
从地上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沈辜眯眼,朝着水面掷去,一连划开十几枚水花,高声欢呼了下,说:“先生问这些事,没一件要紧的。不然您也答我个问题,我便顺着答您的。如何?”
迟恕庸微哂:“且问你的。”
“先生的故人,”沈辜窜到他面前,睁大双眸打量,“可是成丰帝?”
“。。。如何得知。”迟恕庸脸色顿变,眼梢沉下,眸里溢出的亮色如寒刀的刀锋。
被他如此有压迫性地镇着,沈辜丝毫不慌,她把双手枕在脑后,倒着身形走着道:“先生啊先生,我虽年纪小了点。可也并非蠢笨,你可记得那日,到岸边迎我?”
“我问阿,先生您怎么来了。”
“先生您说:隔江吊唁故人。”
“故人呢故人也,京中已故之人的消息,如何能传到小刘村里一先生耳中?不过是这故人天下无人不知,他故去,天下人都要为其缟素。”
“先生,”沈辜弯起眼睛,毫无笑意地说:“您可知,我也见了满县白布。”
而她,也恰巧与其有些渊源。
“沈辜,若不是你恶名在村里已久,过往干净。我或许会认为,你是易容来此,专为谋算我的宵小。”
迟恕庸不愧是能在小刘村埋名多年的人,心思深沉得能在转瞬间就收拾好外溢锋芒,他这厢恢复温和无害的表貌,伸出手指点了点沈辜的眉心,慢慢笑道:“正是成丰帝。”
“哦,那学生这便答先生的问题。”沈辜得了答案,却并无欣喜张狂的表情,浑不在意地点点头后,就应允方才的交换问答。
“停,”迟恕庸止住她的出声,“换个问题。”
“行,您问。”
“你舍命习武,是否为报父母之仇?”他眉峰微微皱,“据我所知,关南大洪,诀尽田舍。本不该如此惨烈,只是朝廷拨的救款皆被些贪官所食,是以流离失所的百姓数不胜数,如你般父母丧失的孩童亦不知其数。”
“沈抚安,你仇恨朝廷,是吗?”
果然,这位早暗中调查过她的身世背景了。
不若如此,她在他身边根本待不下去。
沈辜耸肩,“先生,您这是两个问题,我该答哪一则呢?”
迟恕庸:“你自选择。”
“好吧,先生您毕竟是我再造父母。”她掉头,跨步,“小的亏些本,答一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