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就别说这些话了。没见小兄弟都疼得翻白眼了吗?”
梁葫芦好歹是说了次人话。
沈辜经过梁诤时,又对他白目一回。
这位梁小公子,虽然貌美,但实在愚蠢。
且恶毒且狭隘且娇气。
进房之后,沈辜褪下外裳,一把撕开腰后的衣物,便只袒着伤处肌肤给梁葫芦瞧伤。
即便不明所以,这位老仆也未出声询问,默默处理好伤口,才道:“我会给你拿两瓶上好的金疮药,一日换两次伤布,不出三月,必定疤痕尽无。”
沈辜趴在床上,咬牙呼痛,忍过一阵痛楚后,汗水湿了额,她也没什么精神,恹恹地说:“晓得,你把药放好,我自会取。”
梁葫芦默默离开,而沈辜重穿好外裳,便受着剧痛,龇牙咧嘴地走出房门。
刚出去,又见到一脸晦涩的梁诤。
沈辜这时更不想理他,径直走过他。
“等等。”梁诤开口。
什么小公子,分明是只会撒泼任性的恶劣孩童。
沈辜转身,语气不善:“您有何贵干?”
确实是价值千金的要事。
梁诤轻声道:“沈辜,我要跟着你离开奉和县。”
“?”
跟着她?她是去上战场,不是享受人间富贵的。
梁诤站都站不起来,带着只是个累赘。
沈辜想都没想:“不行!”
“不要轻易拒绝我。”梁诤早知会如此,他镇定地喊了声梁葫芦。
然后梁葫芦出来,手捧厚厚的一沓银票地契等物。
他手里拿着盏油灯,昏黄的烛火在他满脸的皱纹上晃动。
“公子。”他把地契银票递给梁诤。
“沈辜,你看。”梁诤抽出一张官府印戳盖章的地契,“这是最远的店铺,远在珦城。我这样的铺子还有数十个,能遍布五湖四海。”
他是不良于行,但他不满奉和县,常以马车代步游历,天生好用的头脑助他以本金两千两,开设钱庄店铺数家。
之后便是利钱相滚,每一刻年岁的流失,都代表数锭金子的入账。
“你若是带着我,”梁诤把张千两银票拿出,“那么我的家产可分你半数,从此你能坐拥万贯。”
…啊,这个。
面对能用以招兵买马的金钱诱惑,沈辜很难不动心,她望望那些货真价实的银票地契,又看看梁诤锋芒毕露的面庞。
扯唇温和地笑笑:“钱财呢,某并不看重。但仔细想想,若真的离去,也必定会想惨了小公子。公子这番欲随我浪迹天际,某自然是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