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威胁着他近卫的少年,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敌人。
“上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怕,”沈辜把剑锋压进手下脖颈,满意地听见手里的耗子出惊恐的叫声,她缓缓地启唇:“你还有人是吗?”
正和其他人杀完最后一个阒兵赶上前的程戈,闻言大惊,下意识戒备地四处观望起来。
沈辜提醒程戈:“还没上来。”
等人刚松口气,她笑着补充:“也快了,最慢不过半刻钟。”
“。。。您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程校尉被自家小将军玩弄得束手无策,他叹口气,接着绷起浑身的精神,以备即将到来的恶战。
阒搠依然镇静,他始终紧盯着沈辜,近卫的生死他一点也不关心,“你又知道了。”
他语气微顿,“你故意引我来此?”
“是啊,”沈辜弯眸,“不然怎么进行第三次偷袭呢。”
她钝刀子抹开耗子脆弱柔软的颈子,鲜血流透后,一脚踹开软趴趴的尸体,竖起沾血的五指,云淡风轻:“五、四、三。。。”
一。
灰白浓烟凌天而起,山下再起震动的杀声。
兵刃相撞开的声音像风一般穿过这里每个人的耳朵。
“你做了什么?”阒搠好在见了点困惑,他困惑得近乎赤诚纯粹,从某种角度上说,他是在面无表情地询问沈辜。
于是沈辜大笑,“您待会儿就知道了。”
“嘎!”
她忽然吹了声鸟哨,眨眼的时候,逼仄的路旁树丛里已猛地窜出十几条黑影,他们像狂奔进绵羊堆里的恶狼,气势嚣张。
正迎上从道观赶来的阒国援兵,两方再次交战。
沈辜不和阒搠打,她甚至不和那擎打,一掉头,三刀两剑就结果了一个又一个猖狂的阒兵。
杀了几个,她就好像是彻底杀疯了,快活地奔进战事里,至最后,手里的长枪都浸满了鲜血,滑腻到几次从手心脱掉。
被沈辜抛在脑后的阒搠,定定地望着她冲杀时疯狂又冷静的面庞——低头诡魅地笑了。
“走。”
他从一众杀红眼的人们中间走过,闲庭漫步,步履轻松。
那擎紧张地跟上他,“上将,那个沈。。。”
狠厉地看向那道少年身影,他提起刀柄。
“你杀不了她,”阒搠淡声,心里补充,正如她现在杀不了我。
所以两人都聪明地放弃了直接交锋。
他用两千条士卒的命,最终换得见到她一面。
这很好。
这值得。
*
沈辜太累了,她抱着血淋淋的长枪,哗地在尸体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