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找到合适的观望地时,那工事便已半成了。”
“阒搠真是属狗的,嗅到战机不对,把杀敌一千损己八百的战法都想出来了。”沈辜对程戈诡秘一笑,“校尉,玩不玩赌?”
“小将军,属下军饷都没呢,拿什么赌啊?”程校尉指着绿得乱七八糟的脸,“而且您看我现在这样子,运气都拿来活命了,哪有多余的来给赌钱啊?”
“不用你下注,咱两都拿我这条命拿来赌。”沈辜一只手扣上程戈的头,抬起下巴对他耳语几句后,说完看着他的眼睛,拍拍他的肩,“怎么样?”
程戈眼里犹存惊骇,他结结巴巴地推开肩上的手,“小将军,你疯了吧?”
他惜命,知道沈辜不惜。
可也觉得就算不惜命,可也得怕死的吧?
谁知道还是低估了,自家小将军何止是不怕死,她甚至给人一直在期盼死的感觉。
犹豫地对上沈辜的双眸,程戈被其中的热望给吓了一大跳,他吓着后便易杞人忧天,“小将军。。。。。。您总拼命,命就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校尉,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说道人。”沈辜甩手,“你不用担心,有我沈辜不要的,没有我沈辜要还要不到的。”
她拿着图纸走出营帐,找宗端商量去了。
留下程戈顶着半干涸的绿脸呆呆地站在原地。
许是他听错了。
或者沈辜刚才贴耳讲的不是什么“深入敌营,亲探敌情”,也不是什么“舍生方生,求死不死”的话?
军中第二厉害的斥候揉着眼睛出了帐子,他要找那群进了斗军就没派上多大用场的兄弟去说,他肯定是听错了。
糟心,日他阒贼先人的糟心。
他要找到兄弟们一起去阻止自己将军的自杀。
“不行!我坚决拒绝!你这是去自杀!你这是临阵脱逃!”
宗端挥开捏在肩头的手,他扭头指着沈辜的鼻子喝道:“你是不是以为会带点兵就无所不能了,你不要以为自己那几个劣兵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就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我告诉你沈辜,”他一低眼,沈辜满脸“您对您都对”的表情明晃晃显进视线里,他几乎气笑,手很重地砸了沈辜肩头一拳,“你不要在战场上给我演出伤仲永的戏码,老子不爱看,外面那群成天喊威的将士们也不想看!”
宗端力气真大,打得沈辜猛地一个仰后踉跄,急退几步,在五将军纳罕伸出的援助之手里委屈而龇牙咧嘴地笑了。
“你。。。。。。。?”
意识到不对时已然迟了,副将拽着他手腕,借力直起身子而后跳到背后,两臂巨力地箍住他脖子,双腿还死死绞着腰腹。
沈辜像条细长的蟒蛇,扎扎实实地把猎物宗端绞在她的双手双腿下。
宗端实力不弱,待解开沈辜的束缚后,立马回身拳拳听风地砸了出去。
“将军好身手。”
她的喝彩声在此时更像是开战的号角。
两人对望一眼后,默契地领悟到了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