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能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了。啊,说话啊,我们两个也算是有共同点了吧。”
宋瑞之越退越远,清冷的月光倾泻在他身上隐约能看见眼圈上的一丝红意。
丁牧棋立在原地,寒意从脚底逐渐渗到四肢百骸,每个毛孔都战栗起来。脸上那一抹被他装出来的悲切也消失不见,他被这番带着疯狂和悲怆的话钉在原地,可看见宋瑞之脚下不稳略微踉跄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要冲上去扶住他。
他在那人决绝的背影下沉默,他手里还握着宋瑞之刚才砸过来的荷包,里面是沉甸甸的银块,袖袋里也装着那个糖盒。
他都好好的收好了。
宋瑞之在丁牧棋能看见的地方走的还算稳重,等人看不见了面上顿时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项须空也不知道是不是游魂当久了解放了天性,非要飘到宋瑞之头顶上。
宋瑞之:摊上这么一个倒霉上司也挺作孽的。
宋瑞之摸着暖炉开口:“你父亲真是被尚书害死的?”
项须空空灵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不全是,我父亲是在和蛮人交战时被他们的统领暗中偷袭才受了伤。蛮族人善使毒,交战时刀剑上都涂了毒,当时他父亲和户部以国库空虚为由削减了虎贲军的草药,很多将士都因为剑毒留下了暗病但我父亲不是死于这个,他是被蛮人害死的。”
果然,如果父亲真是被尚书害死的怕是在见到丁牧棋的第一眼就直接把人给砍了。
可这么多将士受难,项须空前世不敢表露心意怕是也是因为中间隔了这一层。
o17没走远,宋瑞之没走多长时间就看见了。
他给宋瑞之把凉的暖炉换了才让他进了祠堂。
祠堂里项缨已经跪上了,剩下那个蒲团是留给他的。
祭台上摆满了项家人的牌位,宋瑞之跪在蒲团上项须空就跪在了他大哥身侧,表情空白又冷硬。
一整夜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一个仆人来打搅他们,宋瑞之感触不深,他对守岁这种事情没什么了解一整夜都在想心事。
辰时第一缕天光照进来这一夜守岁才算结束。
项须空这具身体底子虚,宋瑞之站起来的时候险些站不稳向前倒去。项缨在他摇晃时沉默的握住了他的手臂,才让他没有倒下去。
长香燃了一夜只剩下了一小节,兄弟俩引了香恭敬地拜了拜。
项须空就站在宋瑞之身旁直勾勾的盯着那柱香,宋瑞之用他的身体上的也算是他上的。
宋瑞之和项缨并排出了祠堂后项缨的神色才又变回温和,祠堂外元仪和拎着食盒的婆子已经站在外头了。
宋瑞之一露脸就被o17重新塞了一个暖炉又围上大氅,宋瑞之冷的都快僵了半点都感觉不到暖意。
项缨见他脸色白连忙让他把婆子手里端着的姜汤喝了,“快暖暖胃,一会回去盖上厚被子蒙头睡上一觉出出汗,别病了。”
项缨说的急切o17把姜茶端过来他直接一口闷了。
“我回房就去睡。”
“那行,西彤看着人让他睡会别冻着,热水澡也要泡。”
o17:“是。”
回去的一路没让元仪跟,o17几乎是半扶半抱把宋瑞之带回院子的,项须空飘在他们俩身后只觉得伤眼睛。
o17把人带回去,刚一进门就看见站在院子里头的丁牧棋。
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脚下摆了两个灭掉的火盆,脸上青紫一片,都是被冻出来的。
见门被推开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眼中些许期待在看见半揽着宋瑞之的o17时也都熄灭了。
宋瑞之要说不难受是假的,这具身体太虚不禁折腾,虽然o17给他把疼痛率值已经调到了他能调的的极限了,宋瑞之还是难受。
是以他看见挡路的丁牧棋是真的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宋瑞之:“你在这做什么?”
丁牧棋想回话,可是在外面冻久了四肢都是僵的连嘴都张不开。
还是院里的守着的卓青替他回了话。
“回主子,丁小公子出了宴会就跑过来,一声不吭就在这站了一夜。”
一夜?
宋瑞之皱了皱眉:“你没把他弄回去。”
卓青脸色也不太好看,:“属下劝了,他不回去也不说话。我想把他架回去可他挣扎的厉害,要把人弄倒了了才行,可他醒了也会再过来。”说到这他怨气简直都要藏不住了。
“我没办法就让人给他支了两个炉子,没让他冻死。”
“你在这站了一夜就是因为我昨天那几句话?那你也不必在我这站着,让人见了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