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母亲人的祝贺,也只是谦虚而恭敬的回信。
唐正己夸奖唐回越来越沉稳。可是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阿穆知道,在日渐的沉默中,少爷的那颗心,犹如死灰。
再一年,唐回再一次踏入长安城,也再一次见到他熟悉的老朋友顾大人。
“乐天吾友,好久不见,甚至想念啊”
“学生对先生也甚是想念”唐回深深鞠躬。
“行了行了”顾大人摆摆手示意,“咱们之间不讲那些虚的”
顾大人乐呵呵的对着唐回夸赞道“听说你童生试、乡试均取得不错的成绩,很不错啊”
“您过奖了”
顾大人抚须,细密密的眼睛探究的看着唐回“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敷衍啊”
“学生绝无此意”
顾大人再次摆摆手,“算了,你说无此意,那就无此意。对了”他猛地顿住,对着唐回露出略有些哄诱的、促狭的神情“我近日一想到你来,就觉得万分高兴,因为我和我夫人,对你未来小娘子的肉干甚是想念,你可曾”
在这样善意的调侃中,唐回垂下了头,歉意的说“学生囊中并无此物。”
“咦”顾大人稀奇的看着唐回,眼中写着大大的“不信”二字,可看唐回神色又不似作伪,他敏锐的把握住什么“生了什么变故吗”
唐回扯出一个笑,“变故”这个词用得实在太过贴切,贴切到他的心几乎承受不住这两个字的分量。良久,他才惨然出声
“自上次长安一别,我们音尘已绝。”简单的一句话,他却说得极为艰难。性情中人顾大人立刻领会到他的辛酸,急急问
“你可知其中缘由”
唐回摇头。
“你可曾再去书信”
“自去年春,再没有了。”
“你可曾探查过实情”
他再一次摇头“家母来信,不许我返乡。”
至此,顾大人已经明了。他拍了拍唐回的肩膀“苦了你了,乐天”
“孝”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唐回的身上,又像千年的铁石一样,死死的桎梏着他的自由。家族的荣辱更是一座高大的刑架,将他钉在那里,不时地拷问。
“那你作何打算”
“等”唐回说,“她在等我,她一定在哪里等我”
顾大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什么也没说。
久久的沉默中,顾大人忽然出声“你这次来,可曾去过从前住过的地方”
唐回懵了,顿了顿说“没有”
“我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那里说不定有什么”他甚至来不及跟顾大人说一声,就狂奔出了门。
“少爷你去哪里”阿暮一边喊一边追着唐回跑着。
穿过市坊中的重重行人,唐回找到了自己从前租住的地方。
长安地价昂贵,买房子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更多的是客居在此的人选择短暂的租房子,是以,长安租房子却是一件寻常事。
从前住过的地方,两年的时间,恐怕早已经换过了好几任主人。那里曾经存在的东西,大概也被人当做垃圾扔掉了吧
可是,尽管如此,唐回的心里面依然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盼望着他还能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咚咚咚”他忐忑的敲响了了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门。
“你是谁”门半开着,立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身穿褐色麻衣的女人,她脸色倒红润,圆圆的脸上带着些戒备。
“请夫人安在下唐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