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满意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云山道人还是有两下子的,瞧瞧,这话说的多好听,难怪之前将四爷哄的团团转。
众人听云山道人这样说,一个个看向弘昼的眼神是钦佩极了。
四爷见云山道人收拾东西要走,几次挽留,要询问其中缘由,可云山道人像逃命似的跑了。
其实说起来,云山道人自出生之后就没有选择。
想当年,他只是老云山道人其中的一个儿子,他的兄弟足足有七八个,但老云山道人却从中选了一个与自己模样最为相似的他出来。
一开始,他自是不愿继承老云山道人衣钵的,即便可以偷偷娶妻生子,吃香的喝辣的,但谁人愿意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
后来老云山道人以死相逼,他没有选择。
再
()后来,他觉得顶着云山道人的名头赚钱还是挺容易的,只是凡事有得到也有失去,他不是没想过放下一切,与家人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可说放下,又谈何容易?
如今弘昼却逼得云山道人不得不放下,这七十多年下来,他祖父,他父亲再加上他赚的银子已经够多了,可以让他们几代衣食无忧,他不舍的同时又觉得长吁了一口气,连滚带爬走了。
一时间,这些看好戏的人也纷纷散了。
阿福和阿喜临走之前更是齐刷刷拍着巴掌道:“弘昼叔叔,您可真厉害!”
阿喜更是叽叽喳喳道:“弘昼叔叔,您什么时候给我炼一味丹药?我,我想要吃了要爹爹能回来的丹药,还要吃了能让我漂漂亮亮的丹药。”
弘昼也是想念纳喇·星德得很,说起来,他都快两年没看到纳喇·星德。
如今他蹲了下来,摸了摸阿喜白嫩的小脸,正色道:“阿喜,你要记得,世上可没什么神丹妙药,你长大后当心叫人骗了。”
他送走了瓜尔佳·满宜,又吩咐小豆子将弘历当日拿给他的荷包还回去,更是看着呆若木鸡的弘历道:“哥哥,我就说我会赢吧?”
直至这一刻,弘历仍是惊愕不已,低声道:“弟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可不相信弘昼当真会炼丹。
弘昼也不愿欺瞒弘历,狡黠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只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还没显摆完,不远处的四爷就呵斥一声:“弘昼,你跟我过来。”
即便弘昼看着四爷脸色沉沉,但面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知道,经过今日这事儿,即便四爷再对丹药深信不疑,也会告一段落的,若是他能趁此机会说服四爷不再痴迷这些,那就最好不过。
到了书房,四爷瞧见弘昼面上仍带着笑容,冷声道:“弘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弘昼索性卖起关子来:“阿玛,方才您不是都看见了吗?”
“我与云山道人比赛炼丹,他技不如人……”
他这话还没说完,四爷就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厉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弘昼年纪越来越大,可怜的四爷是拍桌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俨然可以去练铁砂掌。
弘昼并不怕四爷,只道:“阿玛这样聪明,想必也知道此事定有不对劲的地方,您想想看,云山道人之所以会乖乖认输,肯定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若不然,他怎会放着白云观数百年的名声都不要了?”
说着,他更是淡淡一笑,道:“我早就与您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长生不老,驻颜之道,可是您非不信。”
“那云山道人根本就不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他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而已。”
顶着四爷震惊的眼神,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在弘昼看来,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四爷,毕竟古人向来迷信,一没照片,一没电脑手机,特别是像云山道人这样的道士,蓄着长长的胡子,带着道帽,根本看不真切他长什么样子。
再加上云山道人从前深居简出,时不时修道几年,谁想得到他们竟闹出以子替父的事情来?
到了最后,弘昼更是道:“阿玛,皇玛法虽时常教导我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我觉得,面对什么事都该保持一颗怀疑之心,免得被人骗了还帮人输钱了。”
他觉得爽。
真是爽。
从小到大都只有四爷教训他的份儿,没想到今日他竟能板着脸同四爷讲道理,这等感觉,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四爷脸上有几分青色。
他这这可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吗?
自他结识云山道人后,就往白云观捐了些香油钱,这几年开始服食云山道人炼制的丹药后,更是出手大方,每次一出手,都是千两银子。
弘昼见四爷不说话,更是愈发起劲了:“阿玛啊阿玛,您时常说我顽劣调皮,与您唱反调,就云山道人这事,您倒是说说我做的对不对?”
“若不是有我与您唱反调,如今您还瞒在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