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馆里有健康餐厅,烘洗房,优先供给客人使用,员工要用也得扫码付钱。辛星中午去餐厅看了一下各种增肌减脂营养套餐,色不诱人味不香,还贵。她便和万琛师徒俩一道吃了盒饭,还是鸡腿大米饭压肚子,吃完下午揍起吴锐泽来更有劲了。
洗完澡,韩子君果然在外面等她,辛星把脏衣服甩在肩上,边走边扎头:“昨天烧烤多少钱,还有上次那个餐,一起说个数。”
韩子君被她撸头甩了一脸水,抹了抹道:“你干嘛非跟我算得那么清,朋友之间你请我我请你不正常的吗?”
出了会馆,辛星自顾向公交站走去:“不说算了,我有事先走,改天请你吃饭。”
客套话说得越来越熟练,韩子君紧走几步:“我送你啊。”
辛星停下:“你不是来找顾总,又是特意来找我的?你酒吧也不管了,天天没事做吗?”
赶紧去想诡计搞陷害,和傅景阳斗个你死我活啊,老缠着我干吗!
她语气疑惑,让韩子君都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阴谋了……也算有一些,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阴谋,不就是得到了好玩的解谜游戏嘛。
除了吃饭睡觉,他所有时间都贡献给了正事,包括和所谓的朋友聚会玩乐。遇到辛星后,才开辟了那么一小块业余休闲天地。
“我事很多,”韩子君微微蹙起眉心,模样有点委屈:“可是我更关心你啊……”
见辛星不能忍受地侧目,他立刻改口:“我怕你被人看出不对劲,迁怒无辜的我,工作都心神不宁的。昨天和郭长海谈得怎么样,他没怀疑你吧?”
辛星啼笑皆非,感兴就说感兴,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他总是废话连篇,理由多多。
“行,你要没事就送我回家吧,我路上跟你说。”
韩子君神采一扬:“好嘞!”
他那雇了几天的司机不知哪去了,韩子君又开始无证驾驶。辛星也懒得多说,查过交通法了,被交警逮着不关乘客的事。
为了躲交警,也为了和她多单独相处一会儿,韩子君各种绕路,半小时路程被他绕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家。
听辛星大略简要地叙述了昨天生的事,他陷入长久沉默,心中暗暗震惊。不为胖妞富,不为郭长海贪,而是现辛星的学习和记忆能力非常强,从连打人犯不犯法都要查百度,到如今熟知各类法规,把财权产权遗嘱公证的含义弄得清楚明白,并运用得当强势压制郭长海,才多长时间?
而且她也不像会不耻下问向人请教的性子,难道全是自学,就靠百度?
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一眼,震惊过后略感急躁。顾明宣还成天土妞土妞的叫,照这个学习度,她完全融入现代世界,不会太久了。
想问点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只道:“郭长海欠了赌债没钱还,别人饶不了他,他可能会狗急跳墙。”
辛星不在意:“他有钱,只是不想动用罢了。这么多年他管理房产收益,不可能不为自己留后路。我打算以侵占个人财产的名义向法院提告,冻结郭长海的账户和在外置办的私产。五年前的就算了,近五年的他必须还给我。”
名词准确,考虑周到,韩子君觉得自己没什么建议可提了:“我帮你介绍律师。”
“郭,我妈有一个律师,只是十几年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最多退休,倒也不至于死吧。
“律师都是代表事务所的,即使他不干了,事务所也会继续帮客户处理遗留问题。”韩子君假装没听到她失言的那一个字,“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帮你联系,律师界我有很多朋友。”
我不相信你。
辛星了解韩子君,此人一旦咬定某人某事,疯狗精神就挥的淋漓尽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对她的兴一时半刻是消退不下去了,那就静静看他往死路上作呗。试探和利用,未必不能是相互的。
“好,那先谢谢你。”
“客气,我们是朋友,对吧?”
辛星一哂:“你又没给我杀你的机会,朋友就朋友吧,重认识一下,我叫辛星。”
惊喜突如其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但韩子君心脏一阵猛跳,脊背直起,“辛星?哪个辛?是你的真名?”
辛星静看他逐渐兴奋,不时扭头与她对视,眼睛亮如星辰,半晌才道:“郭长海是我继父,我的生父姓辛,辛夷的辛。”
韩子君侧脸一僵,腰背又慢慢塌下去了:“哦。”
辛星转头看窗外车河,玻璃上映出她不掩饰的笑脸。
车至桐花街,下班放学买晚餐的人又如过江之鲫在街上穿梭。韩子君按开车门锁:“你把他三个都赶走了,晚上吃什么?”
“点外卖吧,”辛星得意地挑挑眉,“我的赏金已经到了。”
有钱了,怪不得今天心情好,在武馆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和他说话也不呛不烦了。韩子君跟着心头一喜,得寸进尺的好日子不能错过,便道:“那应该庆祝一下啊,官方奖金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你这属于立功受奖了知道吗?吃什么外卖,咱们吃大餐去!”
“我不…”
韩子君巧舌如簧:“你不是说要请我吗?择日不如撞日,撞得还是个纪念日。这可是你第一份收入,还是那么光荣的收入,值得永远铭记,我吃饭都吃得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