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点小事不过是我对他的大恩小谢。”
接着,她又装出一副深闺女人的凄凄惨惨戚戚,吐出满腹牢骚:“再说了,这园子里多寂寞啊,我是盼着星星盼着月亮地盼着他能多来几趟。”
哟,哟哟,没看出来,她家主子心中竟是这般凄苦!
金陵已经完全被钱烂烂糊弄出同情心和钦佩:原来她家主子是个表面很坚强,内心其实很脆弱的女子。
本是一心向着贝勒爷的金陵已经倒了一半的心给钱烂烂了,说什么都要给贝勒爷的信里多多替主子美言几句。
她就是个中间人,在主子这说贝勒爷的好,在贝勒爷那说主子的好,贝勒爷他妈都没这么操心。
这是不是说她都可以当贝勒爷的妈了?
别闹,德嫔的手段她可没有。
“主子,您对贝勒爷一片痴情,贝勒爷必会馈以一片深情!”眼瞧着烂烂的眼泪就要掉了,她抚慰道。
深情?听出来了,这是安慰。
自古帝王多薄情寡义,对女人那是处处留情——风流!
“借您吉言。”但愿吧!
……
一篓子的衣服被扛回她的起居处,将金陵打了出去,她便将篓子里的衣服一股脑儿倒在床上。
龙纹,龙爪一类的率先排除在一边,镶金嵌银的也丢到龙爪龙纹那一类上,黄色的紫色太贵气,舍掉!
狗刨了半天,挑出了两件普通公子哥穿的。
把衣服比在身上,啧啧,相对胤禛这种高大的满族人她这个汉人可真是瘦小的可以把两个自个儿塞进这一件跟麻包袋一样宽大马褂里。
改,必须得改!
不然出去混得多丢脸,像上次那样被说成是偷了父兄的衣服别提有多丢人现眼了。
怎么改呢?
这可是个技术活,犯难了,她只想到了最终得到一件合身的衣服,过程什么的可没想!
拿着剪刀,从何下手?她犹豫了。
就算是一件t恤衫她也没改过,更何况是一件大马褂,不懂乱来万一最后剪出一个洞,补成狗样不是太……
狗样的衣服套在身上不成了狗了?
出街就是要美美地出街,打扮成狗是来搞笑的么?
放下剪刀,躺在一堆衣服上,她呼了一口气。
不改行不行,将就着穿……
想想那场面吧,她拖着马褂长裙去逛青楼,走路的时候还得像个姑娘一样捻裙腿。
滑稽!
笑死!
青楼的男人是看花魁呢还是来看她这只猴儿,姑娘们会不会把她当成姐妹了?
改啊,怎么改?
她也不是啥都会,一寸长,一寸短,她是个脑子达的,手脚笨拙的。
害,自己都靠不住了,还是求别人吧!
想罢了,她从床上跳下,踩着慢步子,捏着下巴,在屋里踱来踱去。
金陵会不会针脚,不妨请她帮忙?
一个小心翼翼地服侍这些衣服的人,怎么可能对它们动起刀子去整改。
这可是胤禛的衣服,这园子里恐怕除了她一人没谁这么狗胆包天了。
再说了,金陵可是胤禛的人,能干出这种损坏主子衣物的作死行为么?更不可能纵容她去损坏,搞不好又来一个卖主求荣把她举报了!
现在想来她锁好门不让金陵进来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可是,园子里还有谁可以帮到她呢?
脑子灵光一闪,一个几天不见不曾思念的人成为她的仰赖!
她得去找兔兔帮忙了,兔兔本就是她爹特意给她选来的绣娘,针脚功夫应是顶呱呱的好的。
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但是自那日受金陵三言两语的点拨,二人就已经多日未见了。
这关系就跟皇帝把宠妃打入冷宫一样,冷了几日便又回春了。
该怎么腆着脸求人家帮忙呢?
她可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可以对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兔兔会是那种吃了一冷巴掌给颗甜枣就一笑泯恩仇的人吗?
那她可真管不来这么多了,她只想要一件合身的衣服。
旋即,她便爬上床将衣服悉数折好了重新塞进篓子里,这才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