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修为提升,他以代替目力的灵感,也随之而变强,且在半月以来的作画热流的滋养,配合上每次泡淬脉散时的刺骨锥痛,灵感强度与作画道图醉春楼之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灵感扩张,周身范围皆在感知之中,一切成竹在胸。
在他灵感之下,刀客挥来的一刀甚至连将路径上春雨一劈为二的姿态都放慢至清晰可见。
方澈右手持黄竹杆,轻轻点了下积蓄雨水的浅泊,啪的一声,黄竹杆弹射了起来,巨大迸的力道,使得细长竹竿嗡嗡作响,极尽弯弹,在打在刀刃上瞬间,裹着春雨凉风狠狠释放出弹放的劲力。
蓑衣刀客眼眸一凝,当觉这瞎子突兀化猛虎之际,心中便觉得遭,本能释放真气欲要退却,可虎口一疼,刀已然被打飞,再一晃眼,心口便是一疼。
黄竹杆已然从那瞎子手中递出,贯穿了他的心口,从后背透体出,染红的竿头染着正在被春雨洗礼的鲜血。
竹竿无枪头,却如真枪般锋锐,势不可挡。
噗!
一大口血液喷出,这蓑衣刀客便瘫软在地上没了生机。
方澈抽竿而立,撑伞的手都未曾有过颤抖,这已然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他杀过白衫剑客,杀过直刀乞丐,闭上眼,眼不见,心不起涟漪,杀人便不算什么,就像路上戳碎一块青石般平静。
远处,被青鹿以娇弱身躯抡起大斧给压制的帮派蓑衣刀客们,骤然安静,见不弱于他们的同伴,被那瞎子一竹竿给戳死,心中不由一颤,随后恐惧开始迅占领他们的身躯。
青鹿面庞被春水浸湿,眼睛却锐利起来,兴奋之气磅礴席卷。
“先生,厉害!”
青鹿心头大定,挥舞大斧,狂势更添几分,完全压着那些蓑衣刀客在打。
另一边,方澈闭目,面色平和,忽然,马车的帘布被掀开。
“先生,且撑伞遮一下妾身。”
慵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蓉姐披着蚕丝黑纱,身姿曼妙不知何时已经在了伞下,哪怕方澈维持的感知都未曾探查到这一点,令方澈心头泛起波澜。
小小油纸伞,遮出一方天地。
蓉姐水润的青丝沾了几粒春雨,丰腴身躯贴近方澈,清新的桂花香愈的浓烈。
她瞥了闭目不动声色的方澈一眼,杏眸一弯。
随后,又看向了那白堤上积蓄的一层水泊,黛眉微蹙,索性摘了绣鞋,脱去了布袜,露出了一只白皙晶莹的玉足,大大方方的踩在了水中。
“先生,你背着书箱,可是要登湖入岛作画?”
“经历今日这般局势,你依旧坚持要作画么?”
蓉姐望着细密雨幕,又看了眼背着书箱的瞎子,问道。
方澈撑着伞,为蓉姐挡住磅礴春雨,闭着双目,感受着春风拂来的水汽,笑道:“行镖乃为副业,画师方是本职,方某时刻铭记自己的本职,难得入湖,自是要画。”
方澈当然得画,难得一次绘制地标道图的机会,岂能错过?
哪怕让人觉得他有些过于装蒜,却也不在乎,毕竟画成了,得益的是自己,与他人何干?
蓉姐顿时觉得有趣,倒是没有多言什么,抿唇一笑:“那先生……便随我入湖吧。”
说完,遂是迈开了两只在灰色雨幕天地间无比醒目的玉足,带起扬洒的水花点点,朝着白堤码头方向走去。
漫天细雨濡花伞,半湿春衣未觉寒。
青鹿与蓑衣刀客们在厮杀,真气肆虐,气血狂涌,斗正酣。
一旁二人撑伞款款过,轻笑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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