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季明里这才想起来昨晚安玉出了血,当时只用衣服随便擦了两下,连药都没上,他欲言又止,最后磕磕绊绊地说,“你没事吧?”
安玉垂着眼睫,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半天没有动静。
季明里犹豫着往前走了一步:“安玉?”
安玉忽然往床上一躺,拉起被褥盖过脑袋,整个人在里面缩成了一个粽子,声音又闷又哑:“算了,你走吧。”
季明里:“……”
又是这句。
他敢肯定,要是他真的走了,安玉能从床上跳起来把他活剥了,而且即便昨晚之事非他所愿,可事已发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抛下安玉不管。
“你先歇上一会儿,我让人打桶水来给你擦洗身子,顺便问问有没有膏药什么的。”
季明里出门在外,自然会带上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膏药,但他不清楚那些药能否用在安玉身上,安全起见,还是出去问问比较好。
安玉闻言,从被褥里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明里:“你还回来吗?”
“当然。”季明里说,“我不走。”
“好。”安玉说,“我等你,相公。”
季明里:“……”
这真是……
唉,算了。
季明里穿上衣服,愁眉苦脸地出去了。
刚走到外面就碰到从楼下上来的车夫,车夫应该是刚吃过早饭,见他便问:“季帮主,我们何时启程?”
原先他们打算吃过早饭就走,可眼下安玉这种情况想走也走不了,季明里想了想说:”我们赶了也有小半个月的路,不急这一天两天,先休息一天吧,明天再说。”
车夫有些惊讶,心想前些天季明里急得跟什么似的,日盼夜盼,天天盼着赶到京城,如今快到京城了,季明里却不急了。
不过想归想,车夫拿人钱财帮人办事,这么长的路都走过来了,多一两天也不打紧。
“行。”车夫说,“什么时候要走了,季帮主跟我说一声便是。”
季明里点了点头,撇下车夫下楼找客栈伙计去了。
他让伙计帮忙准备一桶热水,等伙计吩咐下去后,又拉着伙计来到一处角落,东张西望地瞧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季明里抹了把脸,尴尬地问:“你们这儿有那种药吗?”
伙计愣了一会儿,讪讪笑道:“客官,你太抬举我们小店了,那种助兴的药得等你们去了城里才有,我们这儿荒郊野岭的,哪儿会提供那种东西啊。”
“我不是说那种药。”季明里的脸都在发烫,说话口齿不清,“我是说事后的。”
伙计恍然地哦了一声。
季明里期盼地问:“有吗?”
伙计摇头:“也没有。”
季明里:“……”
伙计说:“客官,我们店里有些膏药,专门活血祛瘀,等会儿你拿出去对付一下用着,其实那种事上不上药没差,休息个一两天就好,只要没弄出血都好说。”
季明里的表情在这一瞬尴尬到了极致,他深吸口气,吐出来的声音如蚊呐一般:“就是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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