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各位猎师均是修真之人,本不擅长处理这等事,但是人命出在麟凤堂,他们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偏偏此事是个人恩怨,乔姑又亲口承认此事,即便五旗门无人在此,麟凤堂也会将此事上报给执掌司。
这件事涉及到修真人士,执掌司也必定要上报给五旗门来彻查,这样看来也算是省去了不少环节,当下麟凤堂只需协助五旗门办案就是。
霍金四将手中小册交给听施。
听施接过,立即展开一一对照着,不多时,原本肃冷的神色一动,随即抬头对上白墨。
白墨双手不自觉地捏紧,那种谎话马上就要被拆穿的感觉,当真像是被绑上刑台,就等着宣判处死,然后是刽子手祭刀挥下。
这个时间段太痛苦了,他不想被宣判死刑,可现在听施的嘴,就如刽子手的号令,在一张一合下,便能决定他是生与死。
下一步会怎么样?
即便此刻他吃下真言果,也是一件不能让人信服的事情,他的身份即将暴露,会不会查出他是人族,自己又该如何做,才能在这种死局之中翻身?
白墨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无意识地朝着银楚宸看了去,银楚宸却完全没有朝他这边看。
这家伙此时在想什么?
心念百转间,扭成一根麻绳的思绪,霍地一断,居然让他突生出一招,破釜沉舟的妙计来。
“白墨学子属昭和苍梧山,年岁单百已过,孤女,因家父乃门主故人,门主便赐予一枚推荐令与故人之女,望其历练一番学有所成。”
听施将小册上的两行小字,不带停顿地读完,抬眼看向众人。
“爷的……”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听见,白墨本已想到了应对的妙招,却不料来了这么一个大反转,这本应该是值得他庆幸的事,算是逃过一劫,可他在脑子回氧之后,整个人却是从头到脚又瞬间凉了个透彻。
这个人存在,不但存在,还与自己撒的话无缝衔接住了。
他还来不及深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霍金四突然风一般的朝听施冲去,再一次夺过听施手中的册子,比上一次觉册子无字时还要惊愕。
一字不错,扉页上的白墨噙着笑,霍金四只觉得那是在嘲笑自己,顿时将手中册子合上,双目已是赤红一片,怒意也将那张粗矿的脸涨的通红。
这画像皆是镀了灵气,鲜活如镜中人,与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样,绝不会看错。
那么所有的学子都已核实身份,那柏山的令牌究竟被何人利用?他接着翻阅册令,找到柏山一栏。
“柏山,与考煌城西街柏府,年岁单百已过,长子,此人聪慧心怀大志,柏家乃集福庇荫之辈,特赐推荐令,望其得偿所愿。”画像中的柏山正气凛然,端正之姿倒与他平日德行相差甚远,殊不知此人本就极擅长于伪装。
霍金四怒目圆睁,突然觉得有点犯晕,从来没遇到过这样诡异的事,讥讽道:“哼,什么秘药,真言果……这又做何解释?这究竟谁在撒谎,若无人撒谎,我之前的册令为何被人调换?那柏山的令牌又为何从麟凤堂返回?”
听施也是满心疑惑,真言果不可能有问题,所有学子也都排除在外,那么那位柏山的令牌又被何人所持?
此时白墨心跳得笃笃作响,这是他五感之中唯一能感知到的声音,他居然当真是麟凤堂学子,应该说他占的这身子,当真是麟凤堂学子。
而柏山亦在名册之中,所有学子皆服下过真言果,也一一排查过,那么混在其中的另一人究竟是何人?
天下不可能真有这等巧合的事,这比中国体彩都难的概率,他一下一撞就撞一山,连名字都给蒙对了?
白墨觉得自己此刻一定不能开口说话,不然只怕心脏会顺着喉管直接蹦出来,然后弃自己而去。
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跳过这些巧合去思考,那女子是麟凤堂学子的话,那她的令牌此时在哪里?
柏山的令牌的确是自己偷的,他顶替了柏山,那一定有一个持着自己这副女身的令牌混了进来,他不知什么缘故进入到了这副女身身体中,那这身子原本的魂魄又去了何处?
难道已经被害……
若是如此,那他现在顶着这样一张脸,岂不是很……危险!
顿时内心一片惊涛骇浪,在脑海中将他自来到这里,所生的事都过了一遍。
为什么会被银楚宸所救?
被偷袭后醒来,为什么偏偏在猎户村,而不是别的地方,偏偏是可以让他轻松查出麟凤堂的地方?
那个柏山当真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