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与顾可也被绑的同时。
顾将军府,竹林小院,书房。
阮翎羽端坐位,顾舟与顾云朝依次而坐。银炭在炉中燃的猩红,屋内温暖舒适,长桌上的三盏茶早已凉透。
“宣王勒令北城那小子……”
顾云朝话出口,一愣,现自己用词不当,立即改口,“勒令北城少君回京,不知道意欲何为。北城中人不是号称只要华朝无乱,便不会举兵么?难不成宣王和北城早已联合?”
顾云朝眉头紧蹙。
自刚才听他父亲顾舟说起北城少君将回京都之事,他眉头紧拧着就没解开过。
“宣王是怕北城生变。”顾舟摇摇头,说道。
“自开国以来,北城中人便放话,他们永不参与夺位之事,为宣王做事可能性不大。”
北城中的事不是秘密,不少老人都知道。
北城乃华朝开国皇帝的亲兄弟阮晔阮老将军的封地,不过,说是封地但也不全对。
当年,北城那边比南城还乱,不少凶恶小国虎视眈眈。
北城地形复杂,环境艰苦,但好在易守难攻。
为保华朝万世千秋,所以阮晔自请缨前去镇守北城。
这一守就是三代人,如今阮晔年岁过百岁,早已不理世事。
独子阮归又是个没什么天赋本事,整日游手好闲爱诗词歌赋的人,志不在行军打仗。
这阮归虽然一无是处,却好歹会生孩子,其有二女一子,个个手段了得,乃北城军中能将,打仗狠辣的很。
特别是他那小儿子,更是天赋异禀,自小被委以重任。
如今北城能当家做主的人,便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北城少君。
然而,北城与南城结怨已久,自开国以来,一直明争暗斗。
顾舟盘算了一番,才继续说道:“恐怕来者不善,殿下,还是早做打算。”
顾舟只是小心提醒,不论当初那位长宁殿下因何原因去了北城,都不是他该问的。
他只是严阵以待,等着阮翎羽安排。
阮翎羽伸手,指腹沿着茶盏口摩挲,掀起眼皮,平静说道,“不急。”
简单一句,顾舟和顾云朝都听明白了,是要阮翎希回京后再议。
这时,守在门外的小李子开口,“殿下,鬼兵来信。”
得到阮翎羽的许可,小李子进来将密信双手奉上后,立即出去守在门口。
阮翎羽快看完,猛地站起来,缓了缓,才伸手捏了捏额心。
顾舟见阮翎羽如此失态,忍不住好奇问,“殿下,是何事?可是长宁殿下来信?”
“……不是。”
阮翎羽摇了摇头,脸色煞白,将颤抖的双手紧握,撑在长桌上。
他派去跟着顾可也的鬼兵来信,许巍带人去了暗巷,正好和顾可也遇上。
以顾可也的脾气秉性,他恐怕得当场动手将许巍大卸八块,杀之而后快,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然而,顾可也带着顾念云去暗巷时丝毫没有掩饰身份,一旦顾可也真对许巍动手,宣王必定第一时间知晓,不管许巍是生还是死,宣王都能给顾府安一个勾结暗巷贼人暗中杀害朝廷命官,企图谋逆的罪名。
当年,无人证,无物证,仅凭突然冒出来的一纸书信颠倒黑白,宣王那疯子也能不顾文臣武将反对,不顾正为他披甲上阵的十万兵将的性命,直接问罪顾府,定下顾府通敌卖国之罪。
若顾可也真的动手了……如今,虽说南城十万兵将并未迎战抗敌,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算南城十万铁骑能逼至城下,然而北城中人可不会坐视不理。
北城中人皆忠君护国,忠的是皇位,护的是国之威严。
北城只守着开国以来定下的规矩,可不管皇位之上坐的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