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无夜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满,他的确不经常过来,这柯城的庄园大概已有四五年没住过了。
听着,孟揽月忽然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西疆是白无夜的天下,哪座城里应该都有属于他的宅子。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每次在路上,即便没走出西疆,他也只会在驿站停留,从未进城麻烦过那些属下。
这次是陪她来柯城,所以也不得不住在城里。只不过,属于他的宅子居然都漏雨了,看来他已经许久没来住过了。
如此看来,他的确是个很好的管理者。
西疆无宵禁,不过这里却不如草流城那般热闹,沿街的酒馆茶肆倒是都亮着灯笼,但是里面的客人寥寥无几。
因着有队伍从街上经过,来往的行人更是避到了街边,不敢靠近。
穿过几条街道,终于抵达位于东城城郊的庄园,琉灯明亮,照着这庄园也几分清幽。
队伍停下,白无夜从马上下来,顺势将孟揽月也带了下来。
环视了一圈,孟揽月微微点头,“看起来的确很久没人住了。”那琉灯就挂在大门上,也清楚的照亮了门匾。门匾上的漆都斑驳掉落了,作为这里的主人,房子成了这样,孟揽月也是佩服。
不过也由此可见,白无夜这人其实不同于外表所看到的,他也没那么吹毛求疵。
“进去吧。”白无夜倒是没任何不满,即便这宅子看起来有些差劲。
众人进入庄园,护卫又将马匹整顿好,用不过多久,天就要亮了。
庄园里有小厮,不过只有几个而已,而且这些小厮很普通,和中州城王府里的并不一样。那里的小厮都是有武功的,而这里的只是普通人。
白无夜很少来,如今忽然来了,他们表现出十足的诚惶诚恐,显然这几人也没见过白无夜几次。
小厮在前带路,将孟揽月带到已经收拾好的房间,房间内点了熏香,不过她还是能闻到丝丝的霉味。
把背包扔在床上,孟揽月四处看了看,随后坐下开始缓解自己依旧有些酸疼的双臂。
马上天就要亮了,她可以直接吃早饭了。不过,她是真的很饿,这胃里空空如也。
但估计距离吃早饭也没多久了,再忍耐一会儿吧,反正这一天都忍耐下来了。
她是如此安慰自己,不过却是没料想到她刚刚坐下没多久,小厮就送来了饭菜。清粥小菜,而且量不大,看的孟揽月不禁唏嘘。
算白无夜有良心,没把她还饿肚子的事情忘记。
填了肚子,这才感觉舒服些,慢腾腾的脱掉衣服,然后便躺在了床上。没过片刻,她就睡着了。
即将天亮的时候,有道极快的黑影从孟揽月所住的房间上头掠过,虽然脚步极轻,但是这房子的确是很久没有修缮过了,那黑影的脚落在瓦片上,瓦片立时就碎了。
如此动静,惊醒了护卫,他们跃出房间翻身上房追逐,那黑影也跑的极快,眨眼间就跃出了庄园。
不过,孟揽月毫无所觉,连头顶瓦片碎裂的声音也没惊醒她。
太阳照在半空,孟揽月才醒来,今日要去天仁药房,想到这个,她就立即来了精神。
在房间里洗漱之后又吃了些小厮送来的饭菜,孟揽月这才走出房间,拎着背包,她脚步匆匆的直奔庄园的大厅。
果然,人都在那儿,显然属她起的最晚。
“五哥,准备好了么?咱们可以走了吧。”白无夜就站在大厅门口,护卫在他身边,也不知小声的说些什么。
转过视线,白无夜看向走过来的人,过多的看了一下她的脸,他微微颌,“走吧。”
看着他,孟揽月不禁微微挑眉,“你有别的事情要做?要是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瞧他那脸色,不太好,莫不是嫌弃太麻烦?
毕竟他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陪她去药房这种事情,的确挺无聊的。
“无事,走吧。”走下台阶,白无夜淡淡道。
眨眨眼,孟揽月点头,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出府,直接步行,只有四个护卫跟在身后,其余的人跟着一同出了庄园,然后就不见了影子。
这种阵势,显然不对劲儿,孟揽月觉得怪怪的。
再看一眼白无夜,脸上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钱似得。
柯城整体自然是比不上中州城,但是胜在一股朴素劲儿,而且和白无夜说的一样,城内老弱妇孺较多,走在街上,壮年男子少之又少。
而且他们穿衣打扮什么的也各有不同,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自不同的地方,生活习惯都不一样。
天仁药房,终于到了,这是柯城唯一的一家药房,门面不大,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
走进药房,一大排的药柜前,两个年轻人正在忙碌,一看就是小学徒。
而一个中年男人则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给一位老人诊脉看病。
看向他,孟揽月也知道他是谁了,这就是杜先生的师弟。
走过去,正好祁先生也诊脉完毕,“最近天气又暖了些,你的衣服应该适量增减,穿的太多也会风寒。这药,吃一服就会痊愈。”说着话,祁先生的方子也写完了,那字龙飞凤舞,煞是好看。
老人家拿了药方便走向药柜,这边祁先生看向孟揽月,视线在她脸上过多停留,随后道:“看姑娘身体很好,不像生病的模样,是有什么事找我么?”
点点头,孟揽月坐在椅子上,刚欲说话,祁先生就看见了走过来的白无夜。
站起身,祁先生又看了看孟揽月,似乎知道她是谁了。
“草民见过五王爷。这位,想必就是师兄的高徒了,师兄来信时说过。”认出了是谁,祁先生也难掩高兴,杜先生在信中可是没少夸赞。
“嗯,师叔。”点点头,看祁先生的样子还不知道杜先生已经去世了。
白无夜看了一眼孟揽月,随后便走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依旧如同在草流城的杏林谷,他只是享清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