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春鬥了幾回合,僥倖逃脫,在戈壁上兜轉許久,確認沒人跟上來,才回到了褚闌珊的小屋。
這個場景需要呈現出西域小城的商業街和藥鋪裡間,由於全部都是劇組提前搭建的實景,拍攝時總有穿幫的地方,需要一遍遍地重來。一個下午的時間匆匆而過,全部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導演讓胡豆先回酒店休息,其他重要工作人員仍在片場奔波忙碌。
上午拍攝,胡豆手上受了傷,吃藥後已經困得不行,沒多堅持就帶著小仇走了。
來到大巴停靠點,胡豆以為自己看錯了,郁瀾的保姆車就停在所有大巴車的前方,車頭的燈還亮著。
見胡豆他們來了,郁瀾的助手降下車窗,招呼他們上車,解釋說:「郁老師心裡過意不去,想讓你回酒店的時候也能舒服點。」
盛情難卻,胡豆便帶著小仇上了車。
高級保姆車裡又香又暖,小糊豆一上車就昏睡過去,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再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酒店房間的床上,耳邊是陣陣門鈴聲。
胡豆頂著一頭炸毛打開門,門外站著郁瀾,手裡拎著一袋藥,問他:「我能進去嗎?」
能不能讓郁瀾進來呢?
荒涼戈壁,黃沙滾滾,鳥不拉屎的深更半夜——一位當紅女明星要進一個十八線小糊豆的房間?
胡豆怎麼想都覺得不妥,舌頭一轉卻改了主意:「可以的,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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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郁老師:嗯……怎麼不算釣系呢?[嘿嘿]
第8章胡言亂語
胡豆側了側身讓出一條走道,郁瀾走進房間,配套的桌椅都被胡豆的衣服占滿了,郁瀾拎著塑膠袋站在桌子和兩張床之間,有點無所適從。
胡豆沒有立馬關門,探頭在走廊上左右瞧了瞧,確認空無一人後才輕輕關上門。也沒敢落鎖,畢竟現在的情況他於情於理都說不清。
轉過頭,才發現自己的房間亂得宛如被洗劫了,胡豆羞憤難當,哎呀呀跑過去,把椅子上的衣服山挪到床上,騰出完完整整的一張椅子招待郁瀾。
胡豆尷尬地搓搓鼻子,道:「郁老師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郁瀾坐下,打開手裡的塑膠袋,裡面是各類治療燙傷的藥,外塗內服的都有,還有一盒進口的降溫貼,說:「就是擔心你手上的傷,別留下疤,之後就接不上戲了。」
胡豆挺感動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紅腫已經褪去一大半了。
他從小就沒被父母嬌養過,一身的細皮嫩肉多虧良好的基因,受點皮外傷總能很快就不藥而愈,因而這次受傷了也沒有多在意。
胡豆接過袋子,把裡面的藥一樣樣地拿出來,稀罕地看一看,再好好端放在床上。
不一會兒,那袋藥物就鋪滿了他半張床,胡豆笑笑,問:「郁老師怎麼隨身帶著這麼多的燙傷藥啊?」
沒想到郁瀾搓搓大腿,猶豫道:「也有今天下午才買的。」
「今天下午?」胡豆驚訝,今天下午郁瀾不是沒有戲回酒店休息了嗎?
「嗯……」郁瀾聲音蠻小,語氣不似心虛,更多是難為情,「就是,反正閒著也沒事做,剛好帶著團隊裡的小姑娘去臨近的鎮上看看,感受一下當地民風。」
胡豆咬著嘴唇,竟有些鼻酸,說:「郁老師,謝謝你。」
「不僅因為你給我買藥,還因為一直以來你給了我很多指導和關照,」胡豆的眼睛很大,酒店房間的燈光是曖昧的橘黃,他的睫毛乘著光亮,像一種稚鳥的翅膀,「說實話,進組前我從來不敢奢望能得到你這樣的大明星的注意,也不知道原來熱愛的力量是這麼強大……」
「就跟個大燈泡似的,接近的時候不僅能看到亮亮的光,也能感受到暖烘烘的熱。」
郁瀾被胡豆這麼一大串話砸得有些懵,送他幾盒藥而已,沒想到胡豆的反應竟然這麼大……
再說了,他真的像胡豆說得那樣優秀嗎?如果胡豆了解真正的他,會不會對他很失望?
現在臉上沒化妝,胡豆放心地落淚,「郁老師,我從沒想到您竟然能這麼信任我,這麼在乎我。」
郁瀾畢竟是個女明星,犧牲睡美容覺做保養的時間,給他買了藥,又過來給他送藥,真心實意地在關愛後輩。
「郁老師……」胡豆還想繼續表達感謝,不料被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
他想說,如果郁瀾不介意的話,他願意成為她忠誠的小弟和貼心的小gay蜜,幫她分析男友的心理,一起挑選高跟鞋或者去商場血拼,也可以一起煲電話粥追偶像……
來電的人是胡豆的爹媽,知道胡豆正在跟同組的大演員應酬,也不敢太打擾他。
臨掛電話,胡豆媽問:「咱們家今年收下來了好多豆角和山藥,你們導演和其他演員吃不吃呀,吃的話媽給你郵點過去。」
胡豆爹怒其不爭,「整那磕磣玩意兒幹啥啊,人家都是城裡人,還能稀罕你那點山藥豆角?」
「你這話說的,那是一般的山藥嗎,那可是咱倆精心種植的山藥,收上來的時候乾乾淨淨的,一點兒泥都不沾。」
「得了吧,你再給人郵點大粉條子過去唄?人家劇組那些一頓飯千八百塊錢的大明星,擱大戈壁上,吃豬肉燉粉條子唄?」
胡豆被他爹媽吵得頭疼,嗯嗯啊啊地敷衍著就掛了,這回換他不好意思了,低頭跟郁瀾笑笑,說:「我爸媽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