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这日未在休沐也没去书院,只穿上了新衣裳严阵以待,因着说了有些日子的郡守大人大人终于到了松花县。
午饭后,白寒和穆律便一道结伴前往县衙,知县点了人以后,本县有些头脸能来的乡绅耆老一并都来了,称的上名号的年轻读书人也一并出席。
只是门槛微高,需得是秀才及其以上的人员才有机会亲自迎接郡守大人,这条规矩卡的严格,限制不少想动点歪心思的人。
许多小官吏家中的孩子便是想来也没得机会,县令大人放了话,需得有功名在身才可,否则就是碍了郡守大人的眼。
一行人早早的便在城门口等迎着郡守大人尹周平大人,诸人为了体面,都换上了体面的衣裳,一群人按照资历年龄论资排辈,立在城门外头,翘以盼。
静默着等了得有约莫一个时辰,这才听见车马奔腾的声音,郡守大人大人总算是到了。
一列带刀侍卫前行开路,中间有一辆轩敞马车,两匹高头大马十分气派,喷着响鼻甩着尾巴,踢踢踏踏地拉着宽大的马车走在路上,尾随的又是随从服侍得到侍从和两列披着甲胄的士兵。
鬼鬼,难怪这么多人倾家荡产地供着学子读书识字,科举做官,这等排场,谁不想要?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将相本无种,女子当自强。
虽然中举很难,但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不怪乎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心甘情愿,不死不休。
这是白寒第一次在古代瞧见真刀真枪的官员排场,而且这郡守还只是四品,再往上走,也不晓得是何等的威严气派。
与白寒一起的读书人也都莫不羡慕地瞧着,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中举做官,也是这般的有排面。
此次郡守大人下县阵仗不小,虽然来松花县只是路过,但毕竟前头是来查税务和押收军屯粮草,自然是威视派头很足。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车上下来个头戴乌纱帽,身着绣蟒蓝官袍的精干中年女子。
白寒尚未看清这位正四品官员的相貌,知县已先行迎了上去:“尹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可算是平安顺利到了县里。下官携县中读书人静待大人抵达。”
尹周平抬眼扫了一眼在寒风之中的诸人,道:“难为你们久等,进城罢。”
一众人随行着郡守大人步行进城回县衙。
带刀侍卫走在最前头开路,接着是郡守大人走在前头,旁伴的是知县,往后是几个小官吏,再是乡绅举子,除却尾巴上的侍从和铠甲士兵,白寒这等年轻后生已经在队伍的最末尾了。
郡守大人从清河县过来,坐了一路马车,腿脚酸麻,走走倒是舒坦;而一众等着的人早就站的腰酸腿麻,这般陪着走走身体也能活泛活泛,倒是合了诸人心意。
知县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给郡守大人介绍街市秩序,商贩收入纳税以及县里的秋收耕种等事宜。
尹周平虽是背着手未曾说话,却也一路看着走。
见着城里张灯结彩,老百姓买卖生意还算热闹,脸色同从马车上下来并未有什么变化,叫人看不出来是满意或者不满意。
倒是叫一众人心里越的忐忑,最为难的还是知县,更是诚惶诚恐。
“这是贡院罢,既是路过此处,顺道便进去看看吧。”
郡守大人指了指贡院的地方,知县一早便派人修缮了破旧的贡院,而下郡守大人要进去巡看,知县心里也有底。
引着人往贡院里头走:“郡守大人大人最是关心学生读书,为朝廷培养人手,下官忧郡守大人大人所忧,时时有修缮县学贡院。”
郡守大人点点头,贡院其实也不过是个考试的场所,倒是没什么看头,只不过贡院是否破败也能反映出当地是否重视学子选拔,响应朝廷的科考重事。
愿不愿意给这上头花银子,也是有重要的意义的。
尹周平顺着贡院往里头走,虽谈不上修缮的多好,好在是看得。
转了一圈回到门口,尹周平道了一句:“今年县里参加院试的多吗?成绩如何?”
话出口,人已停在了贡院布告栏边,一连几个月过去,风吹日晒下,原先的红榜已经褪色,不过依稀还是能看见上头的人员名单,以及旁头前五名考生的文章,自然,这头的是誊抄卷只是给读书人展示的,并非原卷。
见尹周平看的认真,知县未敢多言。
待着人收回目光,知县巴巴儿道:“今年院试考生参考的人数多了不少,比上一回多了近乎一百余人,洞庭书院出去的考生最多。成绩也算尚可,有十四个人中了秀才。”
尹周平点点头,道:“院试的头三名本县可有?”
“自然是有,松花县一直注重学生的培养,今年就有一个学生考了第三,为了鼓励学子们努力向学,我们还给予了不少奖励。不过本县的前三名这次其实成绩都不错,也算是给松花县争光了。”
“白寒,程禾曲,张謇。还不上前来见过郡守大人大人。”
三个读书人闻言立马恭敬的走到前头去,一同行礼问好。
尹周平看着走上来的三个人,高矮胖齐全了,两个上了年纪,独一个年轻,这年轻的相貌竟是一绝,在两张年纪大的面孔衬托下,更是翩然生姿,粉面桃腮。
好一个玉面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