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匆匆看了一眼隔间,确认没有乱的身影,便打算离开了。在门口退碰见了赶来的一期。
“一期尼,怎么了?”
“乱呢,退你看见他了嘛。”一期焦急的问。
“没有啊,乱尼没在其他兄弟那里吗。”退疑惑的问。
“没有,我已经找遍了本丸,哪里都找不到他。”
“那主君那里呢。”
一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主君那里他还没去过,他匆匆忙忙的就要往那里赶,退跟着一起。
乱躲在衣柜,直到听到脚步远去后才抬起头,拿起手机继续看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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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不是余晖,他一切的始作俑者。乱别执迷不悟,困住自己。”【鸣狐】看得分明,【乱】在提起星时不是没有厌恶和恨。
只是如【乱】自己所言,他怎么能轻易放手最后一根稻草呢。“我知道啊,可是除了他无人救我。星扒了退的老虎,当礼物送给我,再强制命令我要一直穿着它们,穿着我弟弟被伤害的证据。”
【乱】的表情开始狰狞,死死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无人救我,你们知道这四个字有多绝望。我穿着这些东西出入本丸,退也失踪了,所有人都知道是星干的。但是承受代价的是我!”
【乱】的言语开始混乱,他已经完全的代入了,他用手指着自己,脸上似哭似笑:“你们知道我遭受了什么吗,我的兄弟厌恶我,他们厌恶我!”【乱】大声的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他的声音开始颤哽咽,他不得不拼命吞咽着口水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脆弱,“药研看到了我开心的亲手披上大氅的画面,一期看到了我对退的去向漠不关心的样子,鲶尾和骨喰看见了我对星笑意盈盈的样子,粟田口,不,是整个本丸都知道我对大氅和帽子的爱不释手。”
【乱】的理智已经到极限了,现在的他已经停不下来了。“他们信了,他们一心认为我是星的走狗,为此他们无视我身上的瘀痕,无视我不断生长的身高,也无视我。每当我想和他们解释时,他们就用拙劣的借口走开以此忽视我。
我好恨,我没有办法违抗审神者的强制命令,我好痛苦,在每一次目光触及身后的大氅,每一次摸到帽子上的皮毛时。我也好疼啊,在我不断询问讨好星祈求他放过退挨打时,在我为了退妥协,主动配合星在我身上做实验时。
你们一定不知道,骨头在一瞬间的拉长有多痛吧。我来告诉你们,你的骨头会先碎成渣,然后在重组,重组的时候骨头因为变长会破开你的皮肉,然后你会亲眼看见自己的白骨上是怎么一点点长出神经,血管和皮肉的。
在这个过程里你有时还要忍受审神者突如其来的好奇心,比如他想要知道这个神经断了会怎样,又比如他没有看清长好的过程想要再看一遍。”
【乱】站起身,给众人展示一般转了个圈,【乱】的身高比原来高了2o厘米,或者说是等比例放大更合适,“不是只有腿,我的全身都经历过这种痛苦。”
【鸣狐】心疼的看着【乱】,他不知他的具体经历竟然如此惨烈,【乱】看到了【鸣狐】的心疼,语气惊奇而激动:“你是再心疼我吗,你认为我没有错,对不对!”
“是的,你没错,错的从来不是你。”【鸣狐】的话说的十分坚定。
“谢谢,谢谢你心疼我。你知道吗,我在被家人厌恶无视到崩溃时,刺杀了星。但是失败了,星惩罚我至重伤,我拖着身体想回到粟田口,我想和大家说我没有站到审神者那一边。但是我在门口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说‘这样对乱是不是不公平。’‘但是我们无法反抗,只能顺着审神者的意思来,审神者对乱其实也挺好的’‘想那么多干嘛,那大氅和帽子是乱自己亲手穿上的吧,反正这一点让我膈应’‘好了别说了,我已经失去退,不能再失去你们了。至于乱…审神者不会亏待他的’”
【乱】的眼睛中对粟田口最后一丝温情消失,剩下的只有恨了。“我被放弃了,什么不会亏待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的借口,这些伤疤是真的看不见吗,这不断变化的身躯真的可以无视吗。”
【乱】激动的拉开衣袖,上面是一道道不同形状的疤痕,有鞭子,有刀。【乱】又扯开衣领,在锁骨的周围是圆形的烫伤疤,似乎是用烟蒂碾上去的。
“不是的,他们知道。但是他们为了自己视而不见,他们为了心安给自己洗脑,他们不愿意施舍给我一丝光亮,无人救我。”最后的四个字他用颤抖的泣音绝望的说了出来,【鸣狐】听着也是一阵心酸,‘无人救我’多么沉重而绝望的结论。
“我恨所有人,星是始作俑者,那粟田口就是帮凶。他们的无视让星更加肆无忌惮,他把退放了回去。退一直被他关在密室中,退知道我每天过的什么生活,知道我是为了他才收到了这些伤害。
我把退当作是唯一的救赎,我渴望着退说出真相,打破粟田口的幻想,这样兄弟们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会为我打抱不平,会保护我。”
【乱】激动的说着自己美好的祈愿,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神情就像是受到欺负的小兽看到母兽回来一样充满希望和依赖。可是下一秒【乱】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消失了,就连眼睛都是空洞的。
“可是他没有,他不但没有说出真相,还肯定了一期他们审神者对我很好的这种言论。是因为恨我每天把小老虎穿在身上,恨我在他索要大氅时拒绝了他吗,还是因为他也需要一个能承受他愤恨的人,而这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