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到携芳阁时,正好看见长鱼姣缩在被中,捧着茶盏小口小口抿着,吸着鼻子,眼眶红彤彤的泛着可怜。
哪里有那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活脱脱一个小可怜模样。
本就软了心眼下更是没了脾气,不避忌,径自在长鱼姣床边坐下,伸手去探她额间温度,
“往后还敢任性吗?”
长鱼姣吸着鼻子,没理朝瑾,自顾自将一杯水喝完,才瞪了朝瑾一眼,一掀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
一副不想听教训的倔强模样。
朝瑾看的笑出了声,伸手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你这会儿睡,是吃准白露不敢叫你醒来喝药?”
躲避喝药的小心机被现,长鱼姣恼羞成怒一般,从被中伸出手,狠狠在朝瑾腿上锤了一记。
只是她力气小,别说一下了,就是多捶几下也跟挠痒痒似的。
朝瑾干脆握住长鱼姣的手,往自己身上又捶了几下,脸上笑意越深,
“乖乖吃药,朕给姣姣出气。”
长鱼姣沉默一瞬,怎么看朝瑾的笑都觉得荡漾。
哪里是出气,她病了,他还想着调情?
抿了唇,侧过头,耳尖红艳艳的露在朝瑾眼前,
“登徒子,不要脸。”
受了凉风的嗓音有些沙哑,并不难听,反倒低低细弱听的人心尖直颤。
莹润如玉的小手入掌,鼻尖是清冽浅淡的冷香。
朝瑾不由垂,将脑袋埋进长鱼姣颈间,深深吸了口气。
“姣姣好香。”
昨日在永宁宫,说不得不好,毕竟是近些年,除了乾正宫他待的最久的地方。
可不知为何,只是短短一月,他就总觉得永宁宫不够合心意。
如今拥住长鱼姣,心底深处的微妙不适才被彻底摊平。
长鱼姣从朝瑾话音里听出点不寻常,这是昨日在永宁宫没得满足?
推拒的手变了动作,指尖松软了被朝瑾握在掌心,许久才闷闷的开口,
“你好重,压着我了。”
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小可怜,朝瑾不仅没将脑袋抬起,反倒是更深的压了长鱼姣一下。
深吸口气才直起身,面容带着呼吸不畅的潮红,浅灰色桃花眼泛着春情,
“姣姣,凌霄花好不好?”
长鱼姣眼底迷茫一霎,凌霄花永远在不畏艰难的向上攀援,花枝千藤也永不放弃。
朝瑾低声笑着,声音极端温柔,带着蛊惑人心的缠绵,
“凌霄花坚韧明媚,从你喜欢的秋千下栽一株,不过几日就能缠绕过你的秋千,爬上房檐,你的柿子不肯生红果,就让朕的凌霄为你开花,可好?”
长鱼姣轻缓的扇动眼睫,好似如此才能将心头颤巍巍的悸动掩盖,许久才乖巧的点了头,旋随着她点头的瞬间在朝瑾眼前一晃而过,红彤彤的眼尾一并乖觉弯起,
“皇上不气我了?”
朝瑾被她难得的乖巧狠狠撞了心湖。
他总觉得自己偏爱热烈奔放的女子,可在长鱼姣身上,好像怎样都好。
“气你,再让朕心疼?”
长鱼姣抿着唇,为朝瑾的妥协偷笑,偏偏她骨子里就是坏,刻意凑近了朝瑾,唇瓣吐息落在朝瑾耳侧,
“昨夜绛河替皇上赴了赏星之约,皇上只能与那盏莲花灯相邀了。”
狡黠的笑意从眼中划过,看的朝瑾哭笑不得。
他撤下了气过来哄人,就落得个与灯相邀赏星的结果?
绵软的手指不知何时勾住了朝瑾尾指,长鱼姣因受凉可怜兮兮的沙哑嗓音被刻意拉长,
“我一人赏星孤零零,你总要还我一次,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