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被舍弃的外人能怎么办呢。我不过是求自保而已。
你要怪,就怪自己当初为何要陷害江姜吧。
米氏不知周少夫人内心所想,以为她被婆母磋磨而烦闷,故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周少夫人心中有愧,借口府里有事,起身告别。
临走前,米氏再三叮嘱她下回把模拟练习题带来。周少夫人点头应承,急匆匆离去。
……
江姜辞去雪衣阁掌柜的职务,由孟氏接手管理。但她并没有闲着,反而忙得不可开交。
她需要打理七、八家铺子,包括新开的两家书肆。这两家书肆,都不是传统的经营模式。
普通私塾附近的那家书肆,以租书为主。
学子来租书之前,先交押金办理一个借阅证。一次最多只能租五本书。租书又分为月租和日租,收费标准也不一样。学子来还书的时候,从押金里扣除租书费,剩余的部分如数归还给他们。
租出去的书,都是低价回收的旧书。虽一本旧书出租三、四回,便可收回进价,但租书的租金还得负担房租、人工、初期宣传等成本。故而利润并不多。
这家书肆不仅租借旧书,也卖新书。由于新书比较贵,展示出来的数量比较少,卖得也少,学子们更愿意借书回去自己手抄一份。
因为在普通私塾上学的学子,大多是寻常百姓家里的孩子,一家人供一个男孩上学已经相当吃力。通常一个村一、两百来户,却总共只有三、四个男孩上学。
江姜挑选了几个字写得好的学子替她抄书,纸墨笔都由江姜提供,根据书的厚薄付给他们抄书的报酬,五十至三百文不等。
这些抄好后装订成册的新书,大部分拿到百川书院附近的书肆售卖。售价三百文铜钱至二两银子。
新书的主要成本并不是人工,而是纸。
百川书院旁的书肆,江姜起名为:书吧。
百川学院里的学子,大部分出身高,非富即贵。他们需要在课后找个环境优雅、氛围舒适的地方放松一下,价格贵一点无所谓。书吧就是这样一个为学子提供舒适的阅读、交谈环境的场所。
书吧设有十来个精致的卡座。中间的木桌上,通常摆放着一壶茶,淡淡的茶香飘溢在空中。两边放着配套的藤椅。有双人座、四人座、六人座。这样的布局恰到好处,既可以两人私语,又能众人聚谈。
书吧里也卖茶水和点心。和市井的茶水铺不一样,这里的茶水不是一碗一碗地卖,而是一壶一壶地卖。一壶茶水喝完了,续水是免费的。有的茶泡两、三次,味道就淡了。有的茶能泡七、八次。
茶的品种不一样,售价也不一样。一壶茶几百文至几两银子不等。
一个月下来,书吧的纯利和水吧不相上下,都是一百两银子左右。
江姜每日在她的几个铺子来回奔波,忙得不亦乐乎。
空闲之余,江姜去找孔衡约会,有时候是孔衡找她。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日出日落,一同划船,共同赏月,手拉手看烟花。孔衡还教会了江姜骑马。
爱情和事业双丰收,江姜每天都过得充实而愉快。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暑往寒来。
几场凌厉的寒风刮过后,寒流来袭,地面冻得裂开了缝。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年更冷,才十一月,就冷得人们不敢出门。
江姜抬头看了看厚厚的乌云,不会是要下雪吧?可是,往年都是十二月才下雪。
这么冷的天气,就该在家里烤火,吃肉。
古人喜欢在下雪天赏梅烤肉。鹿肉切成薄薄的一片,刷一层油,用铁叉叉起来,放在江泥炭炉上烤。烤得滋滋响的肉,蘸上由孜然粉、胡椒粉、辣椒粉、芝麻和盐搅拌均匀的调料,咬一口,又幸福又满足。
这个冬季,靖水楼推出了烤肉新吃法。光是菜品就很丰富,鸡翅就只取中间那一段,五花肉切成薄片,牛肉羊肉同样切薄,全都放酱料里腌制。
烤熟后的五花肉,用生菜叶子包着吃,清爽的生菜,搭配滴油的五花肉,吃起来一点儿也不腻。没想到土豆、茄子、香菇等蔬菜也能烤着吃。
这种烤肉新吃法前所未有,却又好吃得让人欲罢不能。无论男女老少都爱吃。每到饭点,靖水楼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古人喜欢围炉煮茶。把茶罐放在炭炉上,烧水煮茶。
靖水楼的水吧,推出了一款别具特色的罐罐烤奶套餐。就是在煮茶的红泥炭炉上,放一块铁丝网,茶罐放在网上,里面煮的是各种混搭的牛乳花茶。有玫瑰红枣枸杞罐罐烤奶、桂花红茶罐罐烤奶、糯米红枣红茶罐罐烤奶……
搭配几样烧烤小食:几片地瓜、几块年糕、几颗红枣干、几颗桂圆、几颗花生、几个桔子、几个柿子。
外面寒风凛冽,天寒地冻,屋里因为放了火炉,很暖和。
和三五好友围坐一起,慢慢地烤一壶奶,烤几样小食,空气里散着烤柿子清甜的香味。就觉得很温暖,又恬淡安然。
天气越来越冷,十一月底的一天,风依旧凛冽地刮,又下着雨,雨里夹着冰雹。绿豆大小的冰雹晶莹剔透,落在院子里的石板小路上弹跳起来,出接连不断的清脆的撞击声。
江姜望着窗外的院子,陷入了沉思。她努力地回想,现原主的记忆里,从没下过这样密集这样大的冰雹。
江枝被炒豆子般的劈啪声吸引,看见外面下冰雹,跑到院子里欢快地喊:“老天爷撒豆子了,好多好多冰豆子啊!”
她伸出手去接冰雹,果然有几颗落到她手心里。她双手小心地捧着冰雹,出惊叹声:“哇哇——”
孟氏的声音传来:“江枝,外面冷,你快回来。”
江枝捧着冰雹往回走,突然,她“哎哟”一声,一只手捂着额头:“什么东西砸在我额头上?”
江姜听见她喊痛,起身快步向江枝走过去:“怎么了?”
江枝把手拿开,洁白的额头上居然有一个淡粉色的印子。
江姜轻轻地揉着她的额头,眼睛四下寻找:“什么呀?居然砸出红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