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当着众人面在撒工业糖精。
6振山的脸色更难看了。
月光下,三人成行,有些尴尬。
好在很快就到了一个偏院,门头上写着“虞园”,木质结构的小楼,看上去古色古香。
佣人已经提前过来开灯,园子内外灯火通明。
推开院门,6时屿回头望向两人,“地上有青苔,小心。”
话音未落,岩婧宁哎呀一声,险些滑倒。
时屿眼疾手快,一把就搀住了她。
“谢谢,好险。”
岩婧宁说着抬眼望向时屿,“时屿哥,我的胳膊去年刚做了手术,要是就这么摔下去了,肯定又要返工了。”说着自嘲地笑了。
时屿皱眉,眼神藏不住地关切,“手怎么了?为什么做手术?”
岩婧宁,“在米兰的最后一学期,坐出租车居然遇上车体自燃。。。。。。整个车都爆了。”
她说着仰头看着他,眼里噙着泪,嘴角却努力地上扬着,“你差一点就见不到我了。。。。。。不过还好,你送我的这块玉替我挡了一劫!只是可惜断了一半。。。。。。”
时屿呼吸忽然重了重,修长的手伸出来像是想要碰一碰她颈上红绳悬着的半块玉,却在最后一刻还是把手插回了裤袋。
他把目光移向远处,“人没事就好。。。。。。喏,楼上最左边那间是衣帽间,里面应该有斗篷之类的。”
岩婧宁脸掩饰不住地失落,嘴上轻声应着,“好。”
“借过。”祝卿冷冷地打断两人,从他们中间昂挺胸地岔了过去。
她只觉得没来由地突然觉得烦闷,兴许6家老宅气场就有问题。
再说,她这一身确实脏兮兮的,膝盖的地方还摔了个大窟窿,现在最需要去更个衣的人是难道不是她祝卿吗?
“我在下面等,你们上去吧。”6时屿指了指二楼。
望着两人上了楼,6时屿靠在门边低头点燃了一支烟。
火光亮过照得他眸子赤红,烟雾把他平日里浪荡不羁的脸和现如今狠厉隐忍的轮廓,硬生生割裂成了两幅面孔。
衣帽间非常大,别看外头是中式建筑,里面却妥妥的是非常舒适的西式软装。
各种可以进博物馆和拍卖行的珠宝罗列在柜子里,琳琅满目晃得人眼花。
祝卿对珠宝不感兴趣,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把这些都卖了,能从开商那里买回几分之几个暮成山。
“呵,”祝卿甩甩头,自嘲地笑了:这是真掉钱眼里了!
“你和时屿哥在一起多久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灌进耳朵。
祝卿回头,岩婧宁正拿起一件淡绿色的旗袍在身上比划着,透过镜子望向自己。
“哦,不好意思您别介意。时屿哥身边红颜知己不少,可是带回家的人,你是头一个。”岩婧宁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含着晶莹的泪光。
祝卿无奈地摇摇头,“是吗?他可能年纪大了,玩不动了。”
岩婧宁噗嗤一声笑了,“你很特别,说不定真能治得住时屿哥。”
她说着来到祝卿面前,递过手,“我叫岩婧宁,现在在鹿城美院做教授助理,很高兴认识你。”
祝卿莞尔,握住了她的手,“祝卿,言真武馆的。”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祝卿挑来挑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下手,那些衣服看起来都价格不菲,真穿出去出问题,把她卖了估计都赔不起。
正犯愁,岩婧宁拿起了一件,“祝小姐,这件怎么样?”
这是一件月白色旗袍,只在竹叶领口处坠了一颗小小的珍珠,简单干净。
祝卿接过来,见衣服朴实无华的样子,放心地点点头,“就它吧。”
谁都没现下摆内衬处,极细的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