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工作日記上出現了幾張潦草的線稿,畫的也是途中遇見的一些景色。
雨林已經被他上上下下地翻了好幾遍,按理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
但如果前面加上了一個和賽諾一起去,提納里便會覺得高地上看過的落日都十分值得保留下來,當作下一次旅行的一部分。
當然因為是一時興起,很多地方都不能成為他的最終計劃里的一部分。
而這些,在與雨林環境天差地別的沙漠裡,也有一個人做了十足的計劃。
就等著在那個計劃的前面加上一個提納里。
這對於提納里來說,無異於在心裡投放了一個草種子,卻又遲遲不爆炸,非要撩足了他的緊張情緒之後,才肯爆炸。
「抱歉。」思來想去,提納里還是說了這句話。
即便他分明知道賽諾想要聽的不是這個。
可是前一晚他還在因為賽諾的不解風情而傷愁,今天就在知道前因後果之後而被暖洋洋的情緒包裹。
賽諾當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道歉,但不妨礙在被提納里抱住後下意識環住對方。提納里摟著賽諾的脖子還不夠,又往上扯了扯賽諾的胡狼帽子,笑著說:「賽諾,我突然發現自己好喜歡你。」
「哪有人剛道完謙就表白的?」賽諾也學著提納里的樣子,揪了揪對方毛茸茸的耳朵。肯定是他賺了,帽子哪有耳朵好摸。
提納里沒有發現賽諾的小心思,只是覺得被摸得舒服:「你怎麼第一反應是這個?」
他疑心賽諾根本沒有認真聽他說話,要不然怎麼會是這個反應呢。
提納里好心地重複了一遍:「賽諾,我剛剛說我喜歡你。」這次他把手伸進賽諾的帽子裡,貼心地抬起兩邊的帽檐和頭髮,好讓聲音完整地傳進賽諾的耳朵里。
說完這句話後,提納里依舊神色如常,眉眼中還流露出幾分溫柔。
賽諾絕對聽到了。
這是提納里在看到自己手下迅漲紅的耳廓後得出的結論。
他根本沒有想到賽諾會是這個反應,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的臉頰也熱了起來。
一時間只剩下峽谷暗處簌簌的流沙聲,兩人相互對望著,提納里趕緊出言打破這份尷尬。再對視下去,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會不會跳出來了,「看我幹嗎,你對我說的話就只是這種反應嗎?」
他看著賽諾搖了搖頭,然後有些害羞地撇過頭:「這種話,你說得也這麼輕鬆。」
「?」
「!」
什麼?!
他們都是什麼關係了,提納里是真的沒有想到賽諾會對他說這種話,畢竟兩人之間除了明面上還沒有對眾人宣告,該做的不都做了?現在說這種話,怎麼搞得像是教令院內剛剛入學的小情侶,談戀愛都這麼生澀。
「賽諾,不要覺得害羞。我們已經到了該考慮未來的時候了,所以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必須記住。」提納里表情也嚴肅起來,深深望著賽諾的眼睛,看著那雙眼睛裡自己的倒影,語氣也更加堅定起來,「這兩人發現了我們之間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賽諾也認真起來:「你說。」
「我們已經確定了關係,就要對彼此負責。因為我喜歡你,不想我們之間因為以為莫須有的誤會產生間隙,也不想在你不開心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賽諾,我想知道你的全部心情,不只是現在,未來我們在一起的所有時間,我都想要是最了解你的人。」
「當然,你不能對我有任何隱瞞,開心了要告訴我,不開心也要告訴我。」
賽諾被他那句想要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迷得不行,但還是分出兩分心思來給自己辯解一下,「我沒有瞞著你的事。」
「嘶!」剛說完賽諾就感覺自己臉頰一痛,正是提納里狠揪了一下。
「你前天、昨天,還要剛剛,我說了要對我毫無保留,包括你的想法。」看賽諾臉上泛起的紅痕,提納里又心疼地揉了揉,「你在阿如村的時候,是不是不想我看那些書?」
說到這裡,賽諾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低頭遮掩。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提納里:「這種事情說出來幹什麼?」
本來提納里也是這麼想的,這種暗戳戳的小心思,告訴對方確實會很羞恥。他完全能理解賽諾的心情,「那我先告訴你吧。」
「昨天晚上我確實不開心,因為我來旅遊之前,沒有帶任何東西,但是你隨身攜帶了七聖召喚的卡牌。這讓我覺得,你並不像我一樣重視我們的旅行。啊,這話說起來確實有些難為情。今天我就不這樣想了,賽諾,我們之間還缺少很多相處的時間,或許以後也會繼續保持聚少離多的狀態。我們的工作、興還有不同的習慣,都應該經歷一個磨合期。」
「而我清楚的知道,我們都不會為了彼此而放棄自己本身的責任,我也會尊重你所熱愛的事物。說起來,七聖召喚確實很有意思,不管是它本身的玩法,還是衍生出來的種種羈絆。賽諾,我只是想,以後這種誤會不要再出現了,我們的時間真的不算多。」
提納里說得認真,賽諾聽得也認真,「抱歉,我以後都告訴你。」
「那現在就試試吧。」提納里輕笑了一聲,拉回賽諾的注意力,「賽諾,我已經說了兩遍了。」
提納里沒有說完,賽諾還是聽懂了,他把頭抵到提納里的額頭上,輕輕貼著,「提納里,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