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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琬一直在殿外等着皇兄,只可惜建武帝和谢玦谈话的地方离殿门太远,她一个字也听不到。
所以,她的心一直在煎熬着,难以安定。
若是建武帝因她之故,而迁怒皇兄,该怎么办?她的脑子里不住地在想着这个问题。
直到远远看见皇兄朝这边走来,她悬了已久的心才终于放了下去。
两人在殿门相会,目光相触的那一刹那,谢卿琬眼皮一颤,几乎要落下泪来,长久积压的对自身,以至于挪移到皇兄身上的担心,在此刻倾泄而出,令她因长期紧绷而脆弱不已的神经几乎承受不住。
谢玦亦看到了她,加快了脚步,直到走到她的面前,才停下脚步,低眸抚着她的肩头,安慰道:“琬琬,已经没事了。”
谢卿琬再也抑制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谢玦,也是到了此刻,她才发觉,她最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安危,也不是从皇兄口中听到这句话,而是看到皇兄安然无恙,面色自如地从殿内走出来。
她是多么地害怕,她连累了他。
建武帝没留两人下来用膳,于是,在原地略做了做整顿后,他们又一同踏上了回去的路。
谢卿琬发现皇兄一直面有凝色,就猜到他或许要对她说些什么,果然,在走了一段路,两人的身影隐入深林中后,皇兄缓缓道:“琬琬,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谢卿琬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想着皇兄或许也是为她好,毕竟涉及到建武帝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见他凝睇着她,在下一刻又道;“还有,你沐浴的时候,千万不能叫任何人进来。”
谢卿琬听后,茫然了一瞬,差点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她洗澡的时候,向来都是自己洗,不叫任何人进去伺候,但……皇兄为何会来专门嘱咐她这一点呢。
她试探性问:“皇兄,是不是陛下与你说了什么,你不方便直言,便想办法这般曲着提醒我?”
若真是这样,那可真叫人感动,皇兄不惜违背建武帝的命令,也要想办法让她知晓,防范。
谢玦怔了怔,随即失笑道:“你都想到哪去了?”
他顿了下:“此事与旁人无关,只是我对你说的。琬琬,你也不要问我缘由,目前我还无法回答你,总归,你若是信我,便知我不会害你。”
谢卿琬想着,今日这场来势汹汹的风波,莫名就被皇兄给解决了,心中下意识生出一种信服,再加上自幼以来,她一直很听他的话,便也当真没问。
附和着道:“皇兄放心,我知道了,日后沐浴的时候,越发下死命令,不叫任何人进来。”
见状,凝着她的眸光微微流转,谢玦舒展眉目,露出微微笑意。
……
这日的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终究是没出什么大事,所以回宫之后,谢卿琬得以很快将之抛在脑后。
只是,晚间沐浴的时候,倒记起皇兄的话,又在里间与外间间加隔了一道屏风,作为遮挡。
睡觉之前,谢卿琬躺在床上,扯着被褥,脑中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都细细过了一遍,本来还欲多思索一会儿,但很快便想起明日皇兄还要带她在行宫里转,就赶紧闭上了眼睛,入睡了过去。
这夜睡得很沉,却在靠近后半夜的时候,凭空生起了一个梦境。
梦中的她也是在床榻上睡觉,只是一醒来,便见皇兄坐在自己的床侧,与睁眼的她对上了视线。
他的眼眸黑黑沉沉的,望着她,神情难辨,片刻后,说了一句:“琬琬,你便是这般骗我的?”
谢卿琬心脏狂跳,偏偏还得强装淡定,颤着声音问:“我不懂皇兄的意思。”
便见皇兄呵地轻笑一声,不知是嘲还是讽,他也不继续与她争论,只是遽然伸手,挑开她的被角,向内钻去。
谢卿琬感觉到了一只冰凉如蛇的手,顺着自己的大腿,向上爬去,她浑身冷得兢兢,发着抖,惶恐不安地感觉到,他最后将大掌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只见皇兄眸中幽沉仿佛可以化作实质流出,他声音低喑沙哑,在她的小腹上来回厮磨:“证据都摆在这里了——”
谢玦骤然欺近,薄唇几乎快要贴在她的耳际:“琬琬还想抵赖?”
谢卿琬心脏要跳出胸腔,她勉力伸手在前,抵着他的胸膛,嗓音里夹杂上了微末的泣音:“抵赖什么?皇兄,我当真不明白。”
她不解眼前之人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气氛压得窒息过去了,面前的皇兄,今日好像无比的陌生。
谢玦沉沉地笑了出声,深眸中波光流转,带着些莫名的意味,他拉过她发着颤的手,一同覆盖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琬琬当真是单纯,你的这里,都揣上我的孩子了,却还是这般一脸天真。”
谢卿琬如遭雷击,骤然抽手,脸色瞬间惨白,她望着他,不可置信地凄然叫了句:“哥哥?”
谢玦缓缓敛眸,微微笑了笑:“琬琬还将我当作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