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祝寂雲呢?
荀訣雪怔怔地看著她。
是為了自己。
聞言祝寂雲恍然的笑了笑,風輕雲淡道:「確實有些痛,不過我一向能忍,何況師尊當時就在我身邊,便也不覺得痛了。」
此話一出,荀訣雪頓時眼眶發紅。
寂靜的深夜裡,她蜷縮進祝寂雲的懷中,緊緊攥著她的衣衫,喑啞道:「對不起。」
祝寂雲並不想讓荀訣雪感到歉疚。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即便真的死去,她也無悔。
所以她笑了笑,撫摸著荀訣雪的髮絲,溫柔地轉移話題:「你心痛我的做法,我又何嘗不心痛你的呢?可你都做夢夢到了,我卻還不知道當時的你在惡氣中心發生了什麼呢。難道只允許你心疼我嗎?師尊,不如你和我講一講裡面的事情?」
或許向喜歡的人訴說著曾經受過的傷,感受著喜歡之人的愛撫,只會覺得所有傷痕都有了妥善的治癒,心也就不覺得痛了。
荀訣雪定了定神,聲音還有啞意,不過在談及自己的事情時語氣已然平靜下來。
祝寂雲的情緒原本還算平靜,可在聽到荀訣雪輕淡地講出她和巫弘燁的對話時,猛然怔住,壓抑的情緒如翻滾的浪潮,一瞬間席捲而來,黑壓壓地仿佛能遮天蔽日。
——「你既不死,我又怎麼會死呢?」
——「惡氣分明是因你而來!」
兩句話,聽在不同人的耳中,帶來的效果完全不同。
祝寂雲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她鎮靜地問:「他還有說別的嗎?」
荀訣雪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奇怪,雖然不解,卻還是伸出手安撫地拍了拍她,遲疑地開口:「真的要聽嗎?」
祝寂雲說:「當然。」
她懷疑當時的巫弘燁或許發現了什麼。
想一想,能興風作浪到這種程度的魔尊,本就不是什麼平庸之人。
更何況他曾經經歷過生死一線,又以殘魂遊蕩在世間幾百年,發現點什麼也很正常。
荀訣雪靜了一下,平淡開口。
「他說——」
「荀訣雪,今日的康坨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荀訣雪感覺到掌下的手很冷,她安撫地捏了一下,「我們在康坨對戰,巫弘燁性子張狂不羈,說這種話很正常。更何況最後死於康坨的是他而不是我,所以……」
所以不要憤怒。
荀訣雪抿了抿唇,仰頭輕啄了一下祝寂雲的唇。
「不要難受了好嗎?」
祝寂雲反手緊握住荀訣雪的手,和她五指相扣。
她壓抑著心底滔天的憤怒,扯出一抹溫柔的笑,另一隻手扣住荀訣雪的後腦勺,深深吻了下去。
鼻尖相抵,唇舌溫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