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圭这时眉头一挑,倒也不惧,冷笑,“东西既然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说得吓人没用,想拿回去,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齐冥暗自点头,心智倒算是勇武坚定,虽无法看穿他的信息,但猜想获取的应该是武类神明传承。
“罢了,莫说吴道子的真迹拓本,单说那真迹,对我来说,也算不上什么珍品。拿着吧,就当见面礼。”
说着,齐冥又拍拍手,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踢踏声,“不过鄙人向来好客,一件宝物远远不够。”
两名金兵抬着一杆枪身幽绿、枪头寒光爆射、通体丈许长的大枪进入了宫殿。
楚圭只是余光一扫,立刻口干舌燥,心中忍不住高声感叹:好枪!
“这是?”
“天罡绿沉枪。”
齐冥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杨再兴的枪,送你了。”
楚圭一接长枪,刺骨的杀意灌入双臂,险些将手放开。
看到长枪的信息后,喉结滚动得更厉害。
即使对这齐冥有再多警惕,也不由开口道了一声谢。
齐冥背对他,兴致阑珊地摆摆手,缓缓走向龙椅。
更好的东西他也有,但他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作弊。
小人物如果找到合适的支点,有时候也能撬动整盘大棋。
“趁这次他们大军匆忙南撤,我大金正好将其一举歼灭,一鼓作气,吞并赵宋。一统天下,岂不比在枕边养一头老虎更为畅快!”
金兀术目光亮,国师“齐冥”数年前入他营中做幕僚,起先用一些神秘的戏法引人注意。
可自己也只是将其当作取乐的伶人看待,但不久前,岳家军兵临城下,大金即将一溃千里之际。
这位国师挺身而出,开坛作法,竟让宋国送来了求和书,几路北伐军也相继撤去,力挽天倾。
既然他信誓旦旦,说能一举灭国,便信他这一次。
赌赢了,便名扬千古;赌输了,也能设法与宋划江而治。
“请殿下放心,此战,万无一失。先在淮河葬送岳家军,之后乘胜南下,一战荡平江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金兀术起身道:“既然国师有信心,那金军将士随你调遣,放手去做吧。”
“谢殿下。”齐冥微笑道:“也用不了多少将卒,淮水之战,八千人便足矣。”
金兀术不可思议,“八千?”
齐冥高深莫测,“那几十万百姓,会帮我们的。”
金兀术大笑,声音在空旷大殿中回荡。
既然如此,那他需要冒的风险便更小了,一连说了几个“好”。
“本殿乏了,就劳国师多费心。”
“微臣,定不辱使命。”
送走了金兀术,齐冥一个人站在大殿之中,脸色沉静。
为了这次演义,他宋金两地奔走、苦心经营十数年。
培植心腹、卧薪尝胆,尝遍世间疾苦,又怎会输给别人?
“国师大人,你要找的人带来了。”
“好,你们退下吧,让他进来。”
“遵命。”
几名金兵散去后,一名身姿挺拔的青年汉军校尉,走进了大殿之中。
“卑职楚圭,拜见国师大人!”
青年一拱手,单膝跪在地上,低头时目光转个不停。
他一微不足道的小小汉将,与这位大金朝风头正旺的国师大人,身份有云泥之别,为何会突然召见自己?
齐冥笑着看向他,“请起吧楚将军,你我虽然官职天差地别,但同为演神者,也无需太过尊卑有序。”
演神者!
一声惊雷于宫殿外炸响。
楚圭身躯轻颤,随即稳定下来,将头埋得更低,沉声道:“卑职愚钝,不懂国师在说什么。”
齐冥语气一寒,“是不是我命人将你斩了,把渐朽皮囊献祭给神明,你才承认?”
“你!”
楚圭抬头一望,一层浓稠绿光登时依附于甲胄之上,齐冥见状,朗声大笑,“逗你的!”
楚圭脸色铁青,“我们虽属同阵营,可应该并不属于同一场演义,你为何能勘破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