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妨碍每逢坐在办公室,都会从秦绌口中听到关于季骁虞的消息。
有时是说他买了一张跑,价格在官网一查,让老师们惊叹有钱人真不得了。
有时又说他很忙,忙工作上的事,但还不忘给秦绌送礼物,鲜花、名表、珠宝,秦绌总是会不经意地带来给同事们瞧瞧。
尤其是抽宋舞在的时候,秦绌还会邀请她一起欣赏。
就在宋舞以为,一切该回归正轨的时候,天又变了。
周五的晚上,宋鸿芸照例约宋舞见面、吃饭,上回为了给宋舞提前过生,她们曾见过一次。
之后66续续有联系,都是在通讯上,宋鸿芸就像一位很普通的母亲,天气凉了让宋舞多添衣,一个人住要多加小心。
一日三餐,注意饮食规律,她还会时不时分享给她养身的文章,或是昂贵的护肤品给她,问她需不需要。
“你不需要对我有太多防备。”
“宋舞,我是你妈妈呀。”
宋鸿芸总是会在她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时,告诉她,关心照顾问候,都是她身为一个母亲该做的。
如果是放在少年时期,只要宋鸿芸一个字,宋舞都会感动得掉眼泪,但是现在,她有时麻木得像一个木头人,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该怀疑这份感情背后的真假、目的。
但要彻底拒绝宋鸿芸的接近,也有难度。
宋舞会纠结到啃着手指,皮肉啃破,偶尔翻来覆去把与宋鸿芸的对话记录观看个遍,直到烂熟于心的程度。
如同缩在龟壳里的乌龟,要人哄很久很久,确认外面没有危险,才慢慢怯生生地探出脑袋。
宋鸿芸跟宋舞约在一家中式的餐厅,那里环境跟气氛很有古韵古香的意境,装修风格高级又简约不会显得那么老派。
而且屋内摆满了书画,仿得好像是古式的茶,为了防寒两边都摆得有小火炉,上面温着度数不高的果酒。不远处,隔着屏风,还摆的有供人真能泼墨写字的桌案。
宋舞来时还以为误入了古人的书屋,然后她就看到了仿佛等待多时的宋鸿芸,她打扮得有点怪异。
屋内温度很高,她却只脱了外套,像躲避镜头的明星那样,戴着口罩和墨镜,默默等着宋舞的到来。
宋舞在入座后,宋鸿芸便请屋内正在弹琵琶的乐师离开,同时对服务生说:“这是小费。把菜上齐吧,然后就不用留人了。”
服务生可能真的误将宋鸿芸认作是什么身份隐蔽的人物,受宠若惊的接过,退出去时都万分小心蹑手蹑脚的。
等人都走了干净,宋鸿芸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剔得莹白干净的鱼片烫熟,再夹起沾上蘸料,放进宋舞的碗中。“没点错吧?”
宋鸿芸:“上回西餐不合你口味,这次的桂花鱼片清甜不腻,总该是你喜欢吃的。尝尝?”
宋舞默默盯着桌台几秒,母女俩客气的好似对方都是客人,“谢谢。”
她尝了一口,确实不知道厨师是怎么处理的,又或许是用了椰汁做汤底,加了枸杞跟红枣姜片去腥,不仅肉质细腻沾了蘸料,还能品尝出一丝清甜的味道。
宋鸿芸摸清了她的喜好,夹了第一块就没有帮宋舞布菜了,她从包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放到桌上,一副这才是她晚饭的样子。
宋舞见状不由地也跟着放下筷子。
宋鸿芸话语声在口罩中显得有点闷,“做什么,说了我没胃口,这些都是给你点的,吃不完也没关系。”
宋舞:“你怎么了。”
宋鸿芸:“什么我怎么了?”她把烟拿出来,却只玩着打火机,迟迟没有抽,不就显得很奇怪吗。
而且宋舞现了,从她进门到现在,宋鸿芸一直都戴着墨镜跟口罩,跟掩人耳目似的,可她偶尔低头的动作,遮挡不住眼角处的一片淤青。
宋舞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便那么做了。
宋鸿芸没料到她会主动摘下她的墨镜,稍有不备,受了伤的眼睛跟眼角便暴露在宋舞眼中。
就连鼻梁上都有一条仿若被什么硬物,砸到的痕迹。
宋舞:“这是……”
宋鸿芸略微不自在地把墨镜从她手上抢回来,自嘲地道:“百密一疏,没想到还是被你现了。”
宋舞记忆中根本没见过宋鸿芸这种模样,哪怕旁人口中,她被不喜欢她的人报复,但当出现在宋舞跟前时,宋鸿芸总是极为体面的。
宋舞想起在赛车山顶上,那个曾对她母亲出言不逊的少年,猜测道:“是他打的你?”
那天从程驰墨口中,宋舞了解到宋鸿芸又结识交好的对象,而这次似乎已经跟对方进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作为子女的程驰墨不答应,并对宋鸿芸厌恶颇深,看来事情很不顺利。
纵然宋舞因为席岳的事,对自己母亲产生了隔阂,但感情上她对宋鸿芸的依赖比想象中的要多。
猝然现宋鸿芸遭遇暴行,宋舞还是免不了露出担忧和难过的神情,她想碰碰母亲的脸,然而被宋鸿芸躲了过去。
她没将墨镜戴回去,而口罩下面的情况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既然宋鸿芸不反驳,那就相当于默认了。
“什么时候的事?”
“要不要现在去医院,这些伤看起来好严重。”
尤其鼻梁上那道口子,虽然只有一眼,宋舞还是注意到了,那里的血迹颜色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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