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交易”后,温舒白变得开心了不少。
她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果酒,中?间倒错了酒,将商叙的酒也倒了,商叙现时,已有些来不及夺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饮而?尽,双颊晕起浅浅的绛红色。
于是,温舒白真的醉了。
她趴在吧台处,一直絮絮叨叨念着什么。人倒也老?实,并不会借酒醉耍起酒疯。
“温舒白,胃里?难受吗?”商叙问道。
温舒白看?着他,几?秒后,缓缓回道:“我不难受。”
她的反应慢了许多?,但正是因为?慢,听完他的一句话后,总要呆住几?秒,回答时偏偏还很认真,便显出了另一种特?别的可爱。
商叙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问起别的话逗她:“那冷不冷呢?”
她穿得不算薄,自然不冷,现在被商叙这一提醒,反而?因为?喝了酒,身上热,急着要把?长裙外的外套脱掉。
商叙连忙阻止她,将她脱掉一半的袖子重新穿好,柔声哄她:“别脱,等会儿出去着了凉,可真要难受了。”
温舒白哼哼了几?声,像是在抗议。但终究没有再?嫌热了。
因为?她握住了商叙的右手,只要体温比她此时略低些,她就能觉得舒服。她的指尖似乎碰触到了他腕上的那根红绳,没有太在意。只有商叙的呼吸声,在悄悄变得急促起来。
她闭上眼睛,靠在商叙的肩旁,几?乎想要睡着了。
恍惚中?,商叙突然问了句:“为?什么是我?”
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请他做自己的未婚夫吗?
“你长得好看?呀。”温舒白笑着答道。
她回得单纯,也算是对男人的夸赞,可却不是男人想要的答案。
商叙的那双眼睛瞬间落寞下去,黯然道:“温舒白,你是真的把?我忘了。”
“我怎么就把?你忘了?”温舒白搞不清逻辑,懵懂又茫然。
商叙不说话,她自己就靠在他肩头睡了好一阵,中?途醒来,又忘了不少东西,下意识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商叙。”他竟不生气,回得极快,复低下头去,自嘲道,“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早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
忘了红绳,忘了他。
忘了他四年?来,夜里?不断梦到的那一天。
南城夏日的午后,难得下着一场小雨,消了几?小时前的炎炎暑气。
可雾也跟着起来,能见度低,为?了安全,商叙的步子渐渐放慢。
他的右手堪堪撑着伞,左手中?,则拿着一个自己花了大半个月做好的微缩建筑模型。
那是南城城郊处的一处古建筑八角亭。
如果能够完美复刻,模型会更加生动。只可惜他还没有那样娴熟的技艺。
就连手里?的这个,也是他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做出的。
南城大概没人知道,在哈佛学?金融多?年?,今年?毕业回国的商氏集团公子,其实背地里?对建筑更感兴趣。
他会在闲暇时,开车来到偏郊区的东城区,然后步行沿着小路去看?那座八角亭。
今天恰好遇到了下雨,他生怕手里?的建筑模型被淋湿,只好将伞不断倾向?右边。
正在他准备加快脚步,往车的方向?走?时,一个女孩慌张莽撞地跑进了他的伞下,与他四目相对。
她就是温舒白,后来一次次出现在他的梦里?,直到今晚,真真切切地靠在他的怀里?。
那时他不禁吓了一跳,正要问她要干什么,就看?到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温舒白站在他的左边,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商叙眼看?着离车越来越远,倒是离八角亭越来越近。
商叙想起,这附近有所宁远中?学?,她这种举动,多?少有点像是个逃课的高?中?生,于是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温舒白看?他这种反应,急着要解释,可突然又想起什么,将身上的防晒衣快脱掉,又用一根红绳,将长利落地扎了起来。
这便和之前的那副装扮,大有不同了。
温舒白安心许多?,小声解释道:“帮帮我,我在躲家里?的保镖。”
说话间,附近一个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真的在向?他们的方向?找来。
“求你了……”
商叙原本皱着眉,却在她的软声央求下妥协,把?手里?的伞默默倾向?了左边的她。
几?乎是在同一秒,温舒白看?到了他极为?珍视的那个建筑模型。
没了伞的遮蔽,商叙宁愿自己淋雨,也要用衣服为?这件东西遮雨。
温舒白有点好奇,又看?他不方便,便将他的模型抱在了怀里?。
见东西被她拿走?,商叙顿时有些着急,正要“勒令”她归还,又看?到她口中?的几?个保镖开始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