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想的没错,沈弃淮能做的事情比沈故渊多得多,这件案子,他也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与沈故渊较劲的。
对手可是沈弃淮,堂堂悲悯王,手握大权,多少文书是可以修改的?他只要在公文上做手脚,一口咬定焦三家的银子就是赈灾银,任凭沈故渊找再多的证据都没用啊。
“书信都已经修改好,文库里的存档折子也已经改好。”云烟躬身站在沈弃淮身后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管谁查都没用。”
马上?找了个地方藏匿,池鱼有点意外:“师父这么有自信吗?”
“很好。”沈弃淮合了折子,抵在下巴上微微笑了笑:“那么咱们就等等看,看仁善王爷会有什么法子吧。”
“所以像知白和赵将军那样的人才显得珍贵。”沈故渊道:“沈知白马上就能出来了。”
云烟颔,目光扫了一眼门的方向,又有些为难地道:“主子,余小姐在外头等了您许久了。”
池鱼皱眉:“世道如此,不贪不为官。”
眉目间染了些不耐,沈弃淮叹了口气:“罢了,让她进来吧。”
淮南从夏季开始就水灾为患,不少百姓染病亦或是饿死,朝廷拨的赈灾银两,一两也没有到他该到的地方,还没出京城,就散在了各家高官的银库里。
余幼微这段日子一直被冷落,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满的意思,笑着进来,屈膝行礼:“王爷。”
“太尉府里的银子里,有真正要拨去淮南的赈灾银。”认真了神色,沈故渊道:“这些人,真的吞了不少人命。”
“有什么事吗?”
灵光一闪,池鱼仿佛明白了什么,看一眼扶着的这个吓晕过去的姨娘,赞叹道:“师父好手段!”
“幼微今日来,是想问问王爷,想怎么对付宁池鱼。”眼神深深地看着他,余幼微道:“您既然知道了那是她,就没道理还让她活着。”
沈故渊一本正经地道:“山中有虎,正面难敌,不如调而偷山。”
“你以为本王不懂这个道理吗?”沈弃淮冷笑:“现在沈故渊将她护得滴水不漏,本王又不能在明面上跟人说她是宁池鱼,你说,本王要怎么让她死?”
池鱼一边跑一边喘气,哭笑不得地道:“咱们不是偷东西的吗?怎么变成偷人了?”
眼珠子转了转,余幼微靠近他些,却没像往常一般坐在他怀里,只站在旁边道:“宁池鱼学会迷惑男人了,身边有了不少帮手。但我知道,她还是敌不过我的。”
于是,杨延玉带人浩浩荡荡地追出去之后,一阵浓烟席卷了整个太尉府,剩下的守卫接二连三地睡了过去,真正的贼人正式出动。
“哦?”沈弃淮看她一眼:“你想怎么做?”
守卫森严的太尉府,精锐系数出动,只留下些武功不高的人,看管重要的宅院。
“有件事得王爷搭把手才行。”余幼微笑得甜美:“我自有办法。”
“是!”
天色破晓,杨延玉带人追了一宿也没能把贼人追到,正火呢,就听得人来禀告:“大人,二夫人回府了。”
杨延玉头也没回,大喝一声:“所有人都跟我来,务必救回倩儿!”
回去了?微微一惊,杨延玉立马往回赶,刚走到门口就见自己那亲亲宝贝扑了过来,抱着他就哭:“老爷!”
“大人,这两人武艺高强,我们这些人怕是都拿不住啊。”旁边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你没事吧?”
“站住!”勃然大怒,杨延玉带人就追。
“奴家没事。”姨娘心有余悸,却也很庆幸:“好在他们也不坏,没伤着奴家,醒来就在府里了。”
“老爷救我——”尖叫从后头传来,杨延玉震惊地回头,就见那两个贼人架起他最爱的姨娘,跑得飞快。
没伤着?杨延玉愣了愣,仔细想了想,突然脸色大变:“不好!”
然而,一阵风刮过,杨延玉现自己丝毫无损,面前的人也不见了。
推开姨娘就冲进了后院,他睁大眼,就见那口古井所在的院子已经无人看守,推门进去,古井四周满是脚印。
好歹是太尉,战场上退下来的人,怎么也是有点本事的,就算贼人武功高,应该也能过上两招。
浑身颤抖起来,杨延玉怒喝:“看守的人都死了吗!”
十几个护卫都去爬绣楼了,杨延玉身边只剩几个人,看见他猛然冲来,吓得退后几步,拔出了自己手里的剑。
“禀大人。”随从战战兢兢地道:“刚刚现看守的人全部昏迷,被人扔在了厢房里。”
白她一眼,沈故渊索性直接跃去了院子里。
“混账!”杨延玉气红了眼:“封闭京城,给我派人去搜!”
池鱼抱歉地捏住了自己的嘴,笑着眨了眨眼。
“是!”
沈故渊哭笑不得:“这生死关头的,你能不能别搞得跟开玩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