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京城就有了动静,池鱼咬着糕点,眼睛忍不住往外张望。
本是要纵身跃去别处的,被她这两个字说得一个趔趄,差点跌下去。
“主子。”院子里的小厮苏铭进来,笑着道:“太尉府上遭了贼,杨太尉封闭了京城,出入都要严查。”
兴奋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裳,池鱼大喝:“起飞!”
“这么大的动静,没人问?”池鱼挑眉。
沈故渊饶有兴味地看着,伸手搂了池鱼的腰:“抓稳。”
苏铭看着她笑:“回姑娘,自然是有人问的,稍微理事一些的官邸都派了人出来询问情况,悲悯王爷更是一早就往太尉府去了。”
偷袭不成,那就来人海战术,十几个人一起往那楼顶上爬,看你何处可躲?
沈弃淮与杨延玉交好,虽然不是太好的关系,但某些利益上有交集,去问也不奇怪。池鱼点头,幸灾乐祸得很。
“是!”
杨延玉注定要吃个哑巴亏,丢的是大笔金银,可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讲。不过这件事,要怎么才能让朝廷里的人知道呢?
闷哼之声四起,杨延玉急了,怒道:“都给我上!”
“快吃。”沈故渊嫌弃地看她一眼:“东张西望个什么?吃完随我出门。”
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竟然有四五个人偷偷爬了上来。幸好她反应快,这些人刚冒头,就被她一脚狠狠踢了下去。
“去哪儿?”池鱼竖起了耳朵。
“呯——”
“城门口。”
池鱼反应极快,立马往后就是一个扫堂腿!
这个关头,不是太尉府最热闹么?去城门口有什么好看的?池鱼不解,但想着跟着这位爷总没错,于是连忙吃了早膳,又给流花落白喂了食,然后就提着裙子跟他走。
就是这个笑容,她上回也是这么中的阴招!
九月初九,登高远望之节,也是内阁大学士李祉霄亡父祭日,每逢这天,李大学士都会让人运两车的祭祀物品,出城上山。
“哼。”盯着他们身后,杨延玉没有多言,眼里有一丝诡异的笑一闪而过。
然而今日,刚过城门,前头的车队就被拦住了。
“太尉府上宝贝真是不少,大人也紧张得很啊。”池鱼冷静了下来,有自家师父撑腰,胆儿也肥了,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道:“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上头有令,运载大量物品出京,必须接受检查!”
太尉府的宝贝?杨延玉皱眉,想了想这西院的宝贝,连忙又吩咐人去看看藏宝楼。
听见这声音,李学士莫名其妙地掀开车帘:“这是什么时候下的令?老夫为何全然不知?”
“敢来你太尉府偷宝贝,自然是要有点本事。”沈故渊看了远处一眼,道:“大人要是没别的招数,在下可要动手了。”
看见他,有眼力劲的统领连忙迎上来,拱手道:“大人,卑职们也是奉命行事。”
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上头的光景,杨延玉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低声跟人吩咐两句,然后抬头继续看向他:“阁下功夫倒是不弱。”
要是车上是别的东西,李学士可能也就作罢了,但偏生都是祭品,生人碰了不吉利。看那头有护卫要动手,他沉了脸便下轿:“放肆!”
“一支、两支、三支……”数得打了个呵欠,沈故渊问:“还有别的吗?”
几个小卒被吓了一跳,统领也很为难,硬着头皮道:“太尉大人亲自下的令,大人就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吧。”
然而,沈故渊站得笔直,修长的手指伸出来,蜻蜓点水般地落在朝他射来的箭头上。那些看似凶猛的箭,被他一点,立马转了方向,纷纷插在了屋顶的青瓦间。
“他凭什么要查老夫的东西?”李祉霄低斥:“同朝为官,老夫莫不是低他一等?”
池鱼抽出袖里的匕,勉强挡了几支射准了的,心里有点担忧,想回头关怀一下自家师父。
内阁的大学士与外阁的太尉,自然是平起平坐,统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尴尬地道:“太尉大人也不是针对您,只是昨晚太尉府失窃,丢了很贵重的东西,所以……”
朝廷新制的羽箭,箭头锋利且尾轻,自然是比寻常的箭射的远。那头一声令下,这些羽箭就统统凌空而上。
“好个太尉!”李祉霄冷笑:“他家丢了私物,动用官权来找?”
“你别太得意!”杨延玉咬牙:“这就叫你尝尝厉害!”
被这句话呛得无言以对,那统领心想要不就放行吧,也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烦。
“这绣楼有五丈高,箭怕是射不到。”沈故渊嗤笑:“虚张声势有什么意思?”
结果,还不等他开口,旁边突然“哗啦”一声。
杨延玉眯眼,冷笑一声,挥手退后半步,身后举着弓箭的护卫就齐刷刷地把箭头对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