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枯叶,他睨着,挥袖便卷起叶子盖了,然后抬袖揩了揩嘴角,扛起叶凛城就往回走。
“主子是一定要追回池鱼丫头吗?”郑嬷嬷问。
昔日的池鱼郡主,如今的静亲王府儿媳竟然直接闯入了忠勇侯府,与忠勇侯沈万千在书房里吵了起来。随后,更是闹进了宫,引得众人连忙凑去玉清殿看热闹。
沈故渊不耐烦了起来,沉声道:“别问这些没用的问题,眼下你告诉我,这招失败了,还要如何做才行?”
沈知白听见消息赶过去的时候,池鱼和忠勇侯都跪在御前。他惊了惊,不管别的,先撩袍子陪池鱼一并跪下。
谁知道你接纳得还挺开心?
静亲王站在旁边,脸色不太好看:“池鱼,你可知道什么是口说无凭?”
被盯得有点心虚,郑嬷嬷抬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微微屈膝:“老身只是怂恿两句,本也没想过主子会接纳,谁知道……”
“池鱼知道。”宁池鱼抬头道:“要是陛下肯给机会,池鱼定当给出证据。”
“……”说起这件事,沈故渊抬眼,目光陡然凌厉,回头看她:“这不得多谢你吗?”
沈知白抿唇,看见了自家父王那摇头使眼色的样子,然而池鱼话已经说出去了,他想了想,还是拱手道:“微臣有证据。”
“那后来呢?”郑嬷嬷挑眉:“您与她,怎的就养成了同榻而眠的习惯?”
“知白!”静亲王上前一步,有些恼怒地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一时兴起而已,难得下凡一趟,又难得遇见个这么惨的人,亲自伸手去拉她一把,给她个支撑,好让她继续活下去,不然,他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我知道。”沈知白垂眸,御前告状,无异于同忠勇侯撕破脸,连带着也与忠亲王过不去。
理了理衣袖,沈故渊垂着眼道:“一时兴起。”
知道还做?静亲王有些生气,却没什么办法,只能侧头对忠亲王说一句:“儿子大了,管不住了。”
以这位主子的脾性,要改个凡人的命数,下一场雨也可以,或者是隔空施法,都能不着痕迹地将人救出来。可他偏生就选择了现出真身,直闯火海里头去。
忠亲王脸上笑意很淡:“小侯爷胆识过人,本王倒是很钦佩。”
“老身有个问题想不明白。”郑嬷嬷抿唇:“之前您并不知道池鱼丫头与您的缘分的时候,为什么会亲自进火场救她?”
一个长辈钦佩晚辈,怎么听都不对味儿,静亲王皱眉,看着堂下跪着的这两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沈故渊微微侧头:“你这是什么语气?”
看这架势,池鱼想了想,当即抓住了沈知白的衣袖。
郑嬷嬷愕然地抬头看着他的后脑勺:“主子?”
“怎么?”
“我没有在意。”沈故渊淡淡地开口:“我只是在想,她印象里沈知白救她的样子,是不是比我好看?”
“今日到此为止吧。”她朝他笑了笑:“大家都是皇亲,闹成这样不太好看,我本意是来求恩旨的,但若事情要变成告御状……”
郑嬷嬷上来安慰他一句:“这世间总也有您算不准的事情,主子不必太在意。”
沈知白皱眉:“告御状怎么了?”
沈故渊站在屋顶,沉默地看着下面收拾残局的奴仆。
这傻子,池鱼连连摇头,朝幼帝磕了三个头:“今日是池鱼冲动,甘愿受罚。”
点点头,池鱼跟着她往外走。
沈知白明白过来了,心疼又心暖地道:“你不必顾及我。”
“这个奴婢不知道。”清儿道:“您等侯爷回来,可以好生问问。”
已经是夫妻了,怎么可能不顾及?池鱼小声道:“我会想别的办法的。”
与她有关?池鱼好奇地挑眉:“什么差事啊?”
“这就有些荒谬了!”忠勇侯哼声道:“都闹到御前了,突然又说不闹了,这红脸白脸都给你池鱼郡主一个人唱完了!”
“侯爷定然是不会怪罪夫人的,倒是会担心夫人有没有伤着。”清儿嘴甜地扶着她,边走边道:“我听人说啊,咱们侯爷这次走得那么急,是因为差事跟夫人有关。要是换了别的事情,他才不会轻易离开夫人呢。”
看他一眼,池鱼抿唇,朝他颔:“得罪了。”
“也只能如此。”抱着琴站起来,池鱼苦笑:“只是不知道知白回来会不会吓一跳。”
这岂止是得罪,简直是结大梁子了!忠勇侯冷嘲热讽了几句,起身就退到了一边。
“夫人先去旁边的院子住一段时间吧。”清儿道:“这得禀明王爷,然后让人来修葺。”
静亲王不悦地道:“本王帮理不帮亲,今日这一场闹剧是宁氏任性所致,就让她在玉清殿外跪上三个时辰吧。”
这场大火来得快去得也快,池鱼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四处冒烟的屋子,咋舌道:“这可怎么办呐?”
“父王!”沈知白皱眉:“她身子不好,我替她跪!”
苏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