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静亲王看了旁边的忠亲王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白他一眼,郑嬷嬷道:“年轻人的胆子就是大,你去做吧,你看是池鱼丫头先半死,还是你先魂飞魄散。”
忠亲王微微颔:“小侯爷情深义重啊。”
这倒也是,苏铭想了想:“要不咱们把这院子一起烧了,把池鱼姑娘憋个半死,再让主子去救?”
这不一起跪都说不过去。
郑嬷嬷恨铁不成钢地道:“因为主子这火弄得跟过家家似的,人家自己就爬出去了,哪里还用他救!”
池鱼挺直了背,按住沈知白,云淡风轻地道:“我自己一个人跪,侯爷还有事要与王爷商量呢。”
苏铭道:“同样是救她出火海,这一次的效果怎么比上一次差那么多?”
哪来的什么事情?沈知白连连摇头,却听得她小声道:“傻子,一个不亏两个就赔了,你和我一起跪废了,谁到时候照顾我啊?”
郑嬷嬷和苏铭站在暗处,沉默。
沈知白很焦急,然而宁池鱼行了礼,起身将他往静亲王那边一推,就转身往外走了。
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池鱼抱着琴皱眉看着,喃喃低语:“这怎么会突然就烧起来了……”
静亲王一把就将沈知白按了个严实,眼神里满是告诫。
“水来了水来了!”
无奈,沈知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去,跪在玉清殿门前。
“快救火!”
闹剧散场,忠勇侯嗤笑着出去,看了跪着的宁池鱼一眼,啧啧两声就大步往外走了。
宁池鱼觉得这位大仙有点古怪,但想想人家可是大仙啊,妖怪都不怕,怕什么火呢?于是,她抱起琴,毫不留恋地从窗户闯了出去。
池鱼看着这人的背影,微微眯眼。
沈故渊沉默了,四周火焰熊熊燃烧,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垂眸独立,像一尊雕像。
沈知白被静亲王带出了宫,天色渐晚,池鱼就一个人跪着,一动不动。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皱眉问:“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守着她的宫人打了个呵欠,不知为何就靠着柱子睡了过去。青色的石砖地上,一袭红色的袍子扫着夕阳余晖过来,停在了跪着的人身边。
“还好没事。”池鱼小声嘀咕着,看了看那半开着的窗户,才回头看向后头僵硬的人:“那边可以出去,你要出去吗?”
池鱼正有些恍惚,冷不防觉得旁边有人,连忙侧头。
沈故渊踉跄两步,侧头皱眉看着她。
空荡荡的宫殿,除了打瞌睡的宫人之外,什么人也没有。
没错,毫不犹豫、不带丝毫感情地、推开了他,焦急地扑向矮几上那一方琴,抱在怀里看了两眼,确定没有被烧着,才松了口气。
眼花了?池鱼摇头,瞧着还有两个多时辰,不由地偷偷揉了揉膝盖。
然而,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宁池鱼回过了神,一把就推开了他!
就在这时,玉清殿的门口冒出一个小脑袋来。
沈故渊对他的眼睛也是一贯最自信的,深深看着怀里这人,他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得,眼里情绪翻涌,只盼她能看懂两分,不,一分就够了。
“池鱼姐姐。”幼帝奶声奶气地喊了她一声。
这人的眼睛生得可真是好啊,眼尾微微上挑,眼眸深如暗河,清凌凌这么一瞧,就好像要勾了人的魂。
池鱼一惊,惶恐地看着他:“陛下?”
天旋地转,梅花清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池鱼怔然抬头,就看见雪白的丝游在眼前,几缕霜色落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来。
睡着的宫人也醒了,连忙跪下行礼。
屋子里火势很大,但很奇怪的是,好像不怎么闷,也不怎么烫。池鱼慌乱之中没有注意,冲进旁边的隔间,刚伸手想去拿桌上放着的东西,整个人突然就被一扯。
幼帝笑眯眯地走出来,拉过池鱼的手,心疼地道:“这地上太硬了,姐姐别跪了,进来陪朕坐会儿吧?”
这怎么办?池鱼有点害怕,左右看了看,猛地就往一个方向冲。
啥?池鱼有点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宫人更是连忙道:“陛下,不可啊,郡主还在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