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常来看你的。”
安奕没有久留,走向远处的谢南沧。
“可以坐公交回去吗?”
公交车线路会经过风嘉园——他以前的家,他想隔车窗看一眼。
谢南沧点点头,不多问,陪他一起走出墓园去等公交。
墓园这站平时等车的人不多,他们并肩站在一块很显眼,因而当那辆牧马人驶过的时候,驾驶位的严琛只随意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安奕。
牧马人骤然刹停在马路对面,严琛紧紧盯着一身驼色羊毛大衣的安奕站在阳光里,不时和身边的谢南沧低语几句,笑意温柔明媚。
严琛却如坠冰窟,手僵在车门处无论如何再动不了一下。
没多久,入站的公交车阻挡住严琛的视线。
车子驶离后,他心心念念几个月的人不见了,刚才短暂的相遇如同一场梦。
严琛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有驱车追上去。他重新踩下油门,开往墓园的停车场,拿好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小雏菊,去看望安雅。
安奕离开厦川前,和林誉明、秦牧野聚了一下。
林誉明曾一度担心安奕的精神状态,怕他会想不开做傻事。如今看他面色红润,精气神都比以前好不少,看来是真的有在慢慢走出阴影,十分欣慰。
“以后千万别再干那种不打招呼、说走就走的事了,”林誉明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这件事,“你是很潇洒,但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都担心坏了。”
安奕满带歉意地笑笑:“以后不会了。”
“正好我今天休班,不如去我家休息,”林誉明说,“总比酒店舒服,我也想听听你这多半年都在做什么。”
“想叙旧微信聊,”秦牧野一抬下巴,冲窗外挑挑眉,“还有人在等小安哥。”
林誉明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夜色里。
“嗯——”林誉品评道,“看起来气质不错,脾气很好的样子。”
秦牧野幽幽道:“街上随便拉个人出来,都比某人脾气好。”
林誉明在桌下踢他一脚,笑吟吟地看向安奕,“在一起多久了?他对你怎么样,叫他进来喝一杯吧。”
“没在一起,”安奕看眼时间,“我也该回去了,明天一早的航班回津海。”
林誉明意外道:“这么急?”
秦牧野直接说:“严琛在外地不知道搞什么呢,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你不用躲他。”
林誉明又狠狠踩他一脚。
安奕穿大衣的动作微滞,面色不变,“不是躲他,我手里还有瓷塑要做,不能耽误工期。”
他拥抱了下林誉明和秦牧野,约好有时间再聚,第二天便和谢南沧一起返回津海。
谢南沧的公司在小年那天就放了假,他开车和安奕一起买了很多年货,回灵安和老爷子过年。
贴春联、剪窗花、包饺子……谢南沧还买了几挂鞭炮,在安奕煮饺子时放了个响,劈里啪啦的爆竹声把球球吓得满屋子乱窜,空气中一时弥漫的硝烟味,很快被锅里冒出的水汽驱散开。
安奕一颗心熨帖得暖意融融,年夜饭时陪谢飞年多喝了几杯。
饭后三人一起打了会儿牌,谢飞年便上楼睡觉,谢南沧和安奕两人抱着猫在楼下边看电视边聊天。
零点时,两人去院子里点燃了两支烟花迎接新年。
烟花竖在院子里,绽开一人高的绚丽火光,安奕看着烟花笑得眉眼弯弯,谢南沧则看着他笑意温和。
“安安,”烟花即将燃尽时,谢南沧叫了他的名字,“节后我去欧洲一趟,有兴趣一起吗?”
“欧洲?”安奕看向他,“去看伯父伯母?”
“只是行程计划的一部分,”谢南沧说,“每年我都会空出一个月左右去旅行,今年想去欧洲,准备过几天就出。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安奕摇摇头,“爷爷希望我能参加下一届的陶瓷艺术节,我空不出那么长时间。”
“看来只能我自己去了,”谢南沧面露遗憾,对他说:“爷爷还要托你多照顾。”
“这个你放心,”安奕抬眼对他笑,“提前祝你一路顺风,记得多打视频跟我们分享美景。”
谢南沧哈哈一笑,张开手给了他个朋友间的拥抱,“我会想你们的。”
安奕回抱住他,“我也是。”
两人进屋又聊了会儿天,安奕才抱猫打算回隔壁睡觉。
他打开谢宅大门,迈脚被绊了一下,细看脚下竟不知怎么摆着一个红色礼盒,精美的包装彩带下,压了一张卡片。
上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新年快乐,每天都要开心。
作者有话说:
服了服了,这周两万字的榜单任务,每天都要更新,我的泪水比严琛还多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