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底下,夏文源也終於回過?神?來?,「你、你是崔玉郎?」
縱使?沉寂三載,可?崔玉郎的盛名卻不曾寂滅。能有如此容貌,又是世家子,除了博陵崔氏崔玉郎不作他想。
崔成?德含笑點頭,過?於動人容色卻在迷人心智。
夏文淵是個喜好女色的,但他也堅定的只喜好女色,在周邊人染指男風時,他始終不屑一顧,男子再好看也是男子,如何能牽動人心?他如今依舊喜好女色,可?也不得不承認,只要足夠美?,是可?以逾越男女之別、形類之分的。
他咳嗽一聲,掩蓋自?己的失態,「那又如何,我□□烈馬可?識不得人。若是崔郎君不想被馬衝撞踐踏,還是讓道?吧。」
夏文源的話剛硬,奈何語氣經?由方才一打岔,便顯得不夠堅定,氣勢稍弱。
而崔成?德依舊是淺笑,那麼雅致那麼和煦,姿儀渾然天成?,吐露的話依舊緩聲細語,十足的君子,「原來?烈馬失控,便得旁人讓道?。
恭叟,你可?聽?見了?」
被喚做恭叟的人原來?是為崔成?德駕車的老者,他長得瘦小精悍,但不管是眼?睛,還是手上的動作,擺明了是個厲害的練家子,摸不準是專門保護崔成?德的。
「誒,叟人老耳不聾,郎君的話都聽?著呢!」
下一瞬,原本馴服得像是綿羊的馬匹突然焦躁起來?,猛得沖向前?方,正衝著夏文淵幾個并州士族子弟撞去。
馬車劇烈晃動,坐在上頭的崔成?德非但不怕,還以手叩車,發出有規律的音律,他神?情陶醉,似乎十分享受。崔成?德一邊用指節敲打,一邊念誦名士吟,配上他的容貌,當真是風姿無雙啊!
不知是哪駕馬車的妙人,此情此景竟還奏琴。
馬匹躁動撅蹄子聲,并州士族兒郎慌亂聲,沿途百姓驚呼聲,夾雜琴音誦聲,倒真有點鬧中取靜,得天獨厚的奏樂之姿。
夏文淵不是一般的軟腳蝦,可?眼?瞅對方像是個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瘋子,不管不顧任由馬車撞來?,還是四匹馬的車駕,他到底惜命,掉轉馬頭避開。
這一避,徹底輸了氣勢,他身後的并州士族子弟也都各個狼狽慌亂。
倒是崔成?德的馬車為後頭的車駕開出一條道?,輕輕鬆鬆的全過?去了。馬車呼嘯而過?的風裹挾著車內數位世家子們的郎朗笑聲。
聲音是極好聽?的,就是落在夏文淵幾個的耳朵里,怕是和魔音入耳無差吧?
因為馬車駛得極快,車簾也跟著盪起,也叫崔舒若能看清馬車裡的人。除了崔成?德這個熟面?孔,有好幾個都是崔舒若在建康時常常見到的,別的人不說,崔七娘她是斷難忘記。
她還活著啊。
崔舒若隨意的撐起一邊臉,露出雪白皓腕,暗自?想到。
崔舒若記得自?己方才看到的女郎可?不止崔七娘一個,倘若不是閒著無聊跟在崔成?德身後受罪,就是另有目的。身份尊貴的妙齡女郎被送到并州,除了聯姻不做他想。
以她們幾個五姓七望嫡系女郎的身份,做妾是不可?能的。看來?,趙仲平的太子妃之位炙手可?熱啊,連五姓七望的人都動心了。為了能快和齊朝的皇室拉進關係,不惜送上族裡身份最高的幾個女郎。
只是不知趙仲平有沒有這個福氣消受了。
并州本地士族與建康的世家,他只能擇一而選。
崔舒若十分好奇趙仲平會怎麼選……
「自?然是建康的世家!」一聲略高略急促的聲音在趙仲平的書房響起。
好在書房重地,趙仲平早就下了令,能杵在周圍的全是心腹,不必擔憂被人聽?見傳出去。
「何先?生不妨說說緣故。」這道?聲音謙柔,該是太子趙仲平。
那位被太子尊稱為何先?生的人,見太子願聽?自?己所言,情緒也緩和了不少,「並非我無的放矢,夏家手裡的確有兵權,而今看來?頗受皇恩,又是并州士族之,但他們家根基未穩。
況且,大齊坐擁的是天下,夏家的權勢在并州不小,等?到遷都後呢?太子您可?知天下的官吏有多少出自?世家譜系,多少沾親帶故?
娶夏家女得的是眼?前?利并州勢,娶五姓七望之女,得的是往後利天下勢。」
太子顯然將此話聽?了進去,他自?己也更傾向娶五姓七望的女兒做太子妃,若是過?去,他真不一定能娶上五姓七望任何一族的嫡脈女兒。那一個個尊貴無匹,王公也難輕易求娶,多是世家自?行通婚。
他起身拱手,禮賢下士的姿態做到極致,「仲平受教。」
何先?生對自?己輔佐太子是極為滿意又得意的,似太子般仁厚的人來?日必能是賢德君主。因而,他猶豫一會兒,繼續道?:「若有世家相助,來?日……明王真想做什麼,也有了分庭抗禮的底氣。」
南邊打是打下來?了,可?實際掌控權全在世家的手裡,這也是為什麼能打得這麼快的緣由。
就憑明王如今跟太子互咬的瘋勁,哪□□宮造反都不足為奇。而太子要是能和世家達成?一致,真要到了那時候,也有轉圜的餘地。
太子嘴上不說,卻將何先?生的話全聽?了進去。
明王啊明王,他的好三弟已然成?了他的心腹大患。太子折掉窗邊花盆開得最盛的那朵花,握著花,目光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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